钓到了我弟的室友(63)
沈时曦憋了口气, 最终没忍住假笑说道:“是吗?我早上起来的时候裤子还好好的穿在自己身上,这种玩笑可不能随便开。”
程周策收回了手继续喝粥,声音不疾不徐:“是啊, 所以我说的是‘你让我给你脱裤子’,有没有脱成就是另一回事了。”
沈时曦:“……”
要不是他清清楚楚的记得昨天发生了什么事他就信了。
对面的人还在说话, 语气里似乎都染上了几分笑意:
“得亏我心如磐石般坚定,我认为这样不太好,于是绝不动摇, 坚守底线的拒绝了你。”
沈时曦最终实在忍不住搁下了碗放到了桌子上面:“我什么时候让你脱裤子了,明明就只让你解一下我的腰链而已!”
或许是真的恼怒了,他补充道:
“我!解!不!开!”
程周策却没忍住低低的笑出声:“不是都记得吗?”
他得承认, 自己是有些恶劣的。
就算沈时曦真的喝断片什么都不记得了, 程周策也会想办法让他记起一切。
何况他本来就记得,怎么能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昨晚他冲了半天的冷水澡, 然后躺在客厅的沙发上, 一片黑暗中盯着天花板的时候,他就反复在想今晚发生的事。
尽管对方是喝醉的状态,可不能否认的是, 一切都是比起以往更亲密的, 多想几次会觉得有些暧昧的。
这些东西不能只有他一个人记着,也不能简单的揭过。
对方尴尬也好, 不好意思也罢,但总归也得反复念想着。
“……”
听到对方说的话, 沈时曦就明白了, 对方一早就清楚了他记得所有。
一时之间, 恼羞成怒。
桌子下面, 沈时曦狠狠地踩了一下对方的脚, 然后立马站起了身来准备走人。
程周策还真没准备把人气跑,连忙攥住他的手腕,低声道:
“对不起我错了,我可以选择当场失忆。”
对方的手抓得紧,沈时曦挣了下没挣开,他面无表情的扭头看着对面的程周策。
对方正仰着头看他,脸上的表情是罕见的乖顺,漆黑的眸子一点揶揄和嘲笑也没有,看起来又干净又亮。
沈时曦深呼吸了一口气,盯着程周策的眼睛问:“昨天发生了什么?好好答。”
程周策回答得十足认真:“就是我们一起出去玩,然后你喝醉了,我把你带回了家,你全程都是睡着的状态,什么事也没发生。”
似是满意这样的答案,沈时曦淡淡的“嗯”了一声,然后坐了下来。
他神情温和:“早说‘实话’多好,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程周策眼里的笑意加深,嘴上却乖顺的答应了下来。
“那你说请我吃的那顿饭,还作数吗?”
沈时曦垂着头吃着对方做的早餐,只觉得程周策的厨艺真的很不错,昨天他喝了那么多酒,早上起来的时候头和胃都很不舒服。
现在那点难受却被解酒汤和暖呼呼的粥给一点点抚平。
胃舒服了,人也就舒服了。
“作数。”
程周策轻轻的“嗯”了一声:“那还能找你玩吗?”
按理来说,甚至是今早醒来时,沈时曦的第一个想法都是,短时间内,他可能都不怎么想见程周策。
尽管刚刚在他的威胁下,对方装作无事发生。
可毕竟不是真的什么都没发生,沈时曦还是觉得特别丢人。
可是听到程周策这么问,沈时曦却没有第一时间给出拒绝的答案。
从一开始,就只有程周策跟他说过:“可不可以找你玩?”
玩?
是个很稚气的词,像是一个小朋友拉着另一个小朋友出去玩乐的感觉。
程周策第一次和他这么说的时候,沈时曦就觉得特别的新奇。
不说年少时,他身边没有什么亲近的人,很少有人会对他说什么一起出去玩这样的话。
就是长大后,也都是成年人之间的交际,带着客套和其他利益目的。
只有程周策说的“玩”就真的是很单纯的玩乐,只为了寻求最简单的快乐情绪。
再怎么觉得昨天自己蠢事干得多,沈时曦也得承认,他其实很开心。
于是他只沉默了一会儿,就轻轻的“嗯”了一声。
算是同意了对方的“玩耍”邀请。
程周策就低低的笑了出来,不再说话。
金灿灿的阳光斜洒进屋子里,形成的光柱中有细小的灰尘漂浮,一片静谧。
吃完后,沈时曦自觉已经打扰对方很久,准备离开,他手上提着一个袋子,里面装的是他自己的衣服。
见程周策起身,沈时曦侧头对他说:“不用送,我自己走就行了。”
程周策也没有强求:“好,那你路上小心。”
程周策的衬衫穿在自己的身上大了很多,就算刚刚将袖子挽了起来,现在也时不时的往下掉。
沈时曦一边伸手再次挽着滑下来的袖口一边问道:“你的衣服……”
他正准备想说要不把钱给他或者买一套一样的,程周策已经开口接下他的话:
“你先穿着吧,以后有机会再给我就行。”
沈时曦愣了一下,然后点头:“好,那我就先走了。”
程周策“嗯”了一声:“拜拜。”
看到人的背影进入电梯,直至完全的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中,程周策才缓缓的关上门。
沈时曦的习惯和素养都很好,程周策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就发现卫生间所有的用品摆放整齐,盥洗台面上不见一丝水渍,床铺也是被铺得整整齐齐。
没有留下一丝自己的痕迹,仿佛这件房除了它的主人没有别的人来过一般。
程周策的目光却突然顿住,长久的停留在自己的床头柜上——
上面摞着一条做工精致的金属腰链。
京都的秋冬总是来得格外的早,眨眼间,外面已经进入了深秋,天气愈发的冷。
外面下着细细密密的小雨,程周策驱车到达程家老宅。
老宅是坐落在远离市区的一处庄园。
程周策搭在黑色方向盘上的手轻轻敲打着,漫不经心的看着不远处的佣人拉开高大的雕花大门。
等入口全部开启后,程周策才驱动汽车开进去。
程周策在门口停下车,有人上来接过他的车钥匙,一路遇到了形形色色的人,有程家旁支的、也有闻家的,还有周家的。
很多人程周策都觉得陌生,认不清哪个是哪个。
但也无所谓,他不需要去理会,这些人会主动给他打招呼。
今天是程周策的爷爷程钰中老先生的忌日,按理来说,又不是葬礼,不应该来这么多人。
只是大家都知道,程家连带着周家的大部分势力都掌握在周锦芸的手中,而周锦芸和程钰中的关系也尤为被人津津乐道。
早年间的你争我斗,直至多年后,仿佛是疲乏了般,关系似是已经缓和。
可没过多久,老先生就去世了,让人唏嘘不已。
众人不清楚周锦芸是什么感受,但是看她对程钰中的身后事颇为认真郑重。
于是众人不管心里的猜测怎样,但起码面上的态度十足恭敬了起来。
在忌日这天过来老宅这边表示一下心意,说不定能得几分老太太的青眼。
直至进入到了室内后,有一位年纪稍长的男人笑着和程周策打了声招呼。
“这是小策吧?好久不见了。”
程周策的目光淡淡的落到了他的身上,他的心情不怎么好。
本就是爷爷的忌日,何况今天来的人虽多,但真心实意的却没有多少,几乎大半都是过来寻机会攀关系的人。
这么想着,他的情绪更糟糕了几分,于是没什么表情的面容也带上了几分冷傲。
他正想面前的人是谁时,身后传来了带有几分严肃的声音:
“你的教养哪里去了?长辈和你说话怎么不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