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内卷指南[快穿](21)
仇英关了床头灯也钻进被子里,和魏淮面对面。
黑暗中,只有两道微不可闻的呼吸声交错响起,过了一会,渐渐的重合起来。
“……不睡?”魏淮闭着眼睛被仇英盯得睡不着,又睁开来,眯着眼看回去,对面的人在黑暗中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只有偶尔能窥见的眨眼的动作表明此刻还未入睡。
“……”仇英就沉默着不说话。
魏淮叹了口气,摸到人后脑上,一个用力就吻上了。他的学习能力确实很强,从最开始亲个嘴都要犹犹豫豫的,到现在的动作熟练,没有一丝一毫的滞涩只用了几天的时间。
仇英这个人一眼看上去,就知道他是个很硬的人,是那种眉眼□□,墨色的眼里永远像冰一样坚硬,永远坚定自己的信念,对未来充满希望。
明明只是个十八岁的高中生,在他目前所经历的这十八年里,可能都只是在这个小城市的角落挣扎着生活,没有少年般的清澈明朗,却有着哪怕几十岁都少有人拥有的沉稳庄重,以及十分珍贵的责任感。
魏淮扶着他的腰,一只手依旧按着他的后脑,像他本人一贯的懒散作风,只是慢悠悠地舔吻着他的唇瓣,一点点变得濡湿,并不激烈却逼的仇英微微败退,被迫地接纳。
缠绵的湿吻就像魏淮这个人,做事悠闲不紧不慢,却在不知不觉中侵占你的领地,逼得人节节败退。
仇英最受不了这样,比起这样他更希望魏淮能激烈些,这样好歹他还可以有反击的余地。
细微的水声和偶尔的喘息刺激着两人的大脑,湿热的口腔互相交换着彼此的温度,细碎的喘息喑哑又低沉,带着隐忍的性感。
仇英的嘴唇很软,舌头又湿又热,同样也是软软的,和他这个人完全相反。魏淮回想起刚刚抓他头发的感觉,明明一直都在剃,长出来的头发也该比较硬才对,但仇英的头发却是软的。
此时此刻魏淮突然就明白了什么是反差萌,
他觉得这个词和仇英就挺贴切的。
特招人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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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中总有那么几天魏淮是找不到仇英的人影的。
但他也没多想,只以为仇英是回家照顾他妹妹去了。
“你一大早叫我来干嘛?”魏淮还穿着睡衣,睡眼惺忪,就被“梆梆”几声巨大的敲门声叫醒。
看着门口站着的许甜甜,他有些庆幸辛亏昨晚仇英不在他家。
那家伙睡觉从来不穿上衣。
“就这还早?”许甜甜震惊了,“十二点多了我的哥!”
魏淮打了一个哈欠,斜靠在门框上,睨她一眼,“你就说什么事?”
“来帮我换个灯泡呗?顺便我允许你来蹭顿饭。”
“行——”魏淮想了想感觉这场景有些熟悉,“我之前不是帮你换过一次了?”
这是天天开关几次电闸,灯泡烧这么快?
“哎呀,反正你待会来就行了!”许甜甜一脸不想多说的样子,还显露出一丝心虚。
魏淮眯了眯眼,见人已经进了对面的房门,也没再说什么,反手关上门朝浴室走去。
洗漱过后,魏淮敲响了对面的房门。
“快进来,快进来,”许甜甜热情地迎他进门。
“你爸妈又不在啊?”魏淮左右看看。
“废话,在的话我还能叫你?”许甜甜翻了个白眼。
踏进房门,刚开始还没什么,走了两步就闻到一股烧焦的气味,“这什么味?”
魏淮又仔细闻了闻,好像是糊味?他大惊失色:“你不会把灯泡搞冒火了吧?!”
普通烧了估计出不来这么浓郁的糊味。
许甜甜闻言一僵,脸色有些发黑,“不是这个啦!”她指了指旁边餐桌上放着的几个盘子,“……是早上我本来想学两个新菜中午做着吃,结果第一份烧糊了……”
魏淮转过头去看,桌上可不止两个盘子。
“然后我就想着,可能是偶然,再来一次肯定不会糊。”
“然后就做多了……”说着朝魏淮尴尬地笑笑。
并且各有各的问题。
“……”他就知道这么热情地叫他过来准没好事。
“先吃饭吧,”许甜甜走到餐桌前,拉出凳子,比了个请的手势,“来,请坐啊哥。”
“这会儿知道献殷勤了?”魏淮瞥她一眼,长腿一跨在椅子上坐下,拿起桌上的筷子,夹了一口看起来卖相最好的。
“怎么样?”许甜甜睁着个水汪汪的大眼睛,期待的看着他。
“……”魏淮在许甜甜期待的眼神中嚼了半天,终于咽下去,说了句“虽然有点难嚼,但味道……还不错。”
她虽然知道自己这次没有一盘菜是做好了的,魏淮这么说大概也就是给她个鼓励,但听到他这么说,许甜甜还是高兴起来,“那你多吃点。”
“……”魏淮手一顿,这倒也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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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哥,就是这儿了。”一个满手臂纹身,染着一头黄毛的男人指着面前的楼对旁边的仇英说。
仇英看着眼前熟悉的大楼皱皱眉。
“他欠钱很久了,老板说这次不管用什么方法,必须追回来。”几个男人聚在仇英周围,身上流里流气的气质和稍显沧桑的脸,看得出年纪应该普遍在二十上下。
像是高中毕业或是初中毕业就出来混日子的街溜子。
“你们先在这等会,我先上去一趟,叫你们你们再上来。”仇英把手里的烟头按灭,先一步走出树下的阴影。
身后的男人们似乎也很听话,闻言并没有发表什么意见,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小声聊天。
仇英做催债这一行时间并不太久,但也有个两三年。
当初他的父母车祸去世之后,他和妹妹就只剩下一个姑姑成为他们唯一的亲人,也是如今法律上的监护人。
但姑姑有她自己的生活,同样是挣扎在底层生存线上的家庭,虽然说可以暂且把他们接过去生活照顾,但仇英知道寄人篱下的滋味并不好受,他当时年纪稍大些,不管出了什么问题都可以忍,但他妹妹还小。
姑姑家同样有两个孩子,那家的男主人仇英在葬礼上也见过,是个一眼看过去就知道脾气不好的男人,若是搬过去他妹妹受了什么委屈,想要再搬回来就难了。
学籍,新的环境,新的同学……仇英年纪小小就已经为自己的妹妹考虑周全,硬是说服姑姑让他们留下来。
仇英到现在依然记得嘴上说着不介意把他们接过去照顾的大人,实际上眼底深处都是满满的嫌弃和拒绝。
还有听见他们要自己留在这里生活时,冠冕堂皇的说辞背后,流露出他们自己可能都没有察觉的一丝解脱。
但同时,碍于自身没有履行抚养义务的姑姑也说服了姑父并没有要他们父母留下的一套房子,相应的,他们也拒绝支付抚养金。
没有金钱来源的兄妹只能早早肩负起生活的重担,仇英本身成绩就差,自那之后更是一心扑到赚钱上,但正规的商铺哪会要还没成年的孩子,他只能挨家挨户的问,好在老城区的管理并不严格,总有些地方是愿意要这种廉价劳动力的,仇英端过盘子洗过碗,在酒吧做侍应生,上街发传单……
在最冷的时候,去干没人愿意干的又累钱又少的工作,零下三十几度,抠门的老板甚至不愿意让他们用热水洗盘子,仇英的手甚至一整个冬天都是冻疮,红彤彤的颜色暖到半夜都消不下去。
这个城市多的是这样的人。
愿意吃苦就为了拿那点钱,本身竞争就激烈,仇英还未成年的身份更是找不到什么好工作,最舒服的就是一些日结的散工。
但凡愿意收他的工作他都做过。
时间久了,后来一些街上的小混混也听说了他们,找上门来。
但并非是良心发作,恰恰相反。
独自生存的兄妹俩,身后没有可以庇护他们的大人,代表着被欺负了也无力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