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职后我爆红全宇宙 下(338)
司祁莞尔一笑:“好,先生等你长大以后孝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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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司祁的调理下,少年身体恢复的很快。
等到他的实力已经足以应付一些基本的小麻烦,司祁带着少年离开了那个村落,一路观察着秋朝各地的风土人情,一路教导少年更多的道理,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倒是沿途帮助百姓们解决了不少的问题。
路程越是远离京城,百姓所住的地方就越荒凉。
一年后,司仪俯身用手抓了一把地里的泥土,土质干瘪发白,仿佛在抓取一把沙子。
这样的土地即使想要耕种,长出来的粮食也绝对不会丰收。
然而这里却是秋朝数百年间出了名的耕种大省,国库里至少五成的余粮都是从这里出产的。
行走在田间的农民身躯干瘪,面色蜡黄,脊背深深弯着,与身后的荒芜景色融为一体。
不远处,一位身穿官府的老爷走了过来,见司仪手中抓着的泥土,叹息一声:“谁能想,这里也曾沃土千里,年丰时稔。如今,却是连养活自己都难了。”
司仪观察着面前的种植面积,心里估算了一下产出,问询道:“梁省耕种土地极广,人口却并不多,想要做到自给自足,应当是足够的,怎会如此?”
面前的官老爷冷哼一声,愤愤地与他解释:“百年前,梁省的税收十取其八,八成上交给朝廷,两成留作下一季的粮种,以及与百姓的口粮。然而近年来土地越发贫瘠,朝廷觉得十取其八上供的粮食太少,直接定下数额,还口称是在体恤民情!百姓日夜劳作,种出来的食物根本进不了自己肚子,只能另辟土地去耕种……”
司仪听出对方的意思,试探道:“朝廷不许百姓私自开垦荒原……”
“饭都吃不起了,谁还管得上律法条例,难不成真让他们饿死?”官员反问。
如今秋朝官员升官从不看本领,靠得全是身后势力的气运。这官员会被分派到这种贫苦的地方,已然说明他与京中权贵的政见不合。
此刻他做的那些事情早够他死上无数次,做都敢做,难道不敢说吗?
何况他主动求见师徒二人,为的就是给他治下的百姓寻一条活路。
“听闻令师才学出众,解决过各地的灾患问题。在下别无他求,只望大家都能吃饱,不用被那繁重的税收压得喘不过气。”
官员见司仪面露思索之色,不由生出期盼之情,“可曾有所发现?”
司仪分析了今日的种种见闻,沉吟片刻,道:“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土质问题。”
“在下知晓,可梁省任何一寸土地,即使是从未被人涉足过的地方,均是如此情况。”官员苦笑一声,“上百年的丰收,早已透支了这片土地的潜力。当年结下了因,今日便要偿还果。世上怎可能有无条件获取却不需要付出代价的道理。”
可这个代价为什么只报应到梁省人的身上?他们祖祖辈辈都在这片土地上勤劳耕种,没有享受到粮食丰收带来的好处,却要承担无米可吃的后果。可恨那群庸庸碌碌的蠢货,直到今日仍不知悔改,吸血抽髓掠夺着梁省最后一丝生气……
越想,他越是恼恨。
可他再怎么恨,被夺走的东西也无法拿回。这片土地已经死了,他只是不甘心。
想起那些志同道合的友人给他写来的信件,上面述说着一件件仿佛奇迹的事情,事情的主人公此刻正站在他的面前。
他到底是心存期待,就像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司仪道:“先生与我说过数种解决方法,只是需要大人的配合。”
对方面露喜色:“愿闻其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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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仪与官员在梁省各地的粮田四处转悠,许多百姓都看见了。
日照当头,农民们坐在田间吃着家人送来的面汤,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那位小公子是谁?为何脸上戴着面具?还让大人与之陪同。”
“据说是大人请来为我们解决耕种问题的先生。”
“呵,我们世代农户,秋朝有谁比我梁省人更擅长种植?可恨这土地如此恶劣,就是神仙来了也无力回天!”
说话的人咬牙切齿,怨气无比浓重。
前年朝廷税收加重,大家种出来的粮食还没有收的税多!前来拉粮的大人对此很是不满,一边吃着大鱼大肉,一边埋怨本地官员无能。
有次他在酒楼里吃醉了酒,出门调戏良家妇女,见生活在这里的人骨瘦如柴,连一个好看的姑娘都没有,自觉被扫了兴致,当街指着本地官员的鼻子辱骂百姓,说他们贱命一条,为何不将这些派不上用场的老弱妇孺拉出来活祭,反正无法种地还要平白浪费粮食,不如死去化为粮食孝敬给京城里的贵人。
百姓们听得敢怒不敢言,心里恨死了这肥肠满脑的吸血虫。
最后还是本地官员生生承担下了压力,一边赔笑说好话,一边找附近省份借来了粮食,好不容易凑足了数额,这才把京城来的高官打发走。
高官走了,麻烦却还存在。
梁省百姓辛辛苦苦耕种了一整年,非但没能存下粮食,反而倒欠了一大堆食物。他们根本看不到希望,努力是死,不努力也是死,心里恨透了这世道,肚子里满是怨言。
就在大家怨声载道,一些家里的老人准备去投湖自尽,本地的官老爷给了他们一条活路,让他们在官府给出的田地外,自行耕种食物,这样来年去掉税收后,指不定能节省出几顿口粮。
勤勤恳恳的梁省人到底是顽强的,只要给他们一丝丝活下去的希望,他们愿意去努力,就这样苟延残喘到了今日。
只是眼看着土地变得越来越贫瘠,到时候即便再怎么播撒种子,稻苗也无法发芽,他们真的能活吗?
听说官老爷找来了援兵,可谁都知道问题出在了哪里,那群所谓的术士抽走了土地的生机,除非搞活祭,不然还能怎么办?
一名老人望着面前刚翻过的土地,呢喃自语:“如果这回,朝廷真的要我们去死,那就死吧。”
一旁的中年男人猛地转头,大声喊:“爹!”
老人疲倦地低下头,手掌抚摸着陪伴了他一辈子的老伙计,将锄头扛在肩上:“假若爹的命能让你和你的妻儿吃饱,爹即便是死也值了。”
“就是不知道,爹死了以后,换来的粮食到底是进了你们的肚子,还是去喂饱了那群高高在上的官老爷,呵呵……”
男人心里难受,追在父亲身后,面容愁苦:“您别说丧气话,大不了今年我再去开垦几块地,总会有办法的。”
“能有什么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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肚子饿的滋味不好受。
司仪摸了摸有些发疼的胃,一口一口将手中发硬的面饼就着稀疏的豆汤咬碎。
农业发展无外乎几个因素,一是天气,二是土地,三是良种,四是人力。
天气无法操控,其他的,却是可以改变。
司仪吃完饭,拍拍手上残留的粉渣,手持炭笔,在木板上写写画画。
一旁神色殷切的官员试图拿出文房四宝给他,被他拒绝:“木板可以保存更长时间,而且画起来更方便。”
官员就看着司仪用麻布包裹着炭笔,在平整的木板上写写画画,竟很快在平整的版面上,画出一个活灵活现,仿佛真实存在的器具来!
官员眼睛瞪得老大山-与三\夕,一时都忘了询问这东西为何物。看司仪画完一份之后,换了一块木板继续画其他的,接过木板小心翼翼用手碰了碰画面上的阴影,发现这东西平整的留在画板上,真不是有东西从纸张上跑出来,长出一口气,感叹道:“小先生的画技实在是鬼斧神工。”
“这叫素描,先生教给我的。”司仪说:“大人若是想学,等学生日后有空,再与大人探讨。”
“小先生有心了。”官员很是感激。
司仪将几个东西画好,逐一与官员介绍:“这叫曲辕犁。”
官员想起现如今百姓们使用的直辕犁,一下子听明白了这曲辕犁的大致用途,虚心请教具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