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虐文当外挂[快穿](474)

　　他有点手痒。虽然道侣已经整个人都在自己怀里了，可还是会觉得不够。最好还是被他用手指梳着尾巴，从最根部开始，到蓬松的尾尖。变成一只会拉着自己衣服、眼睛微微发红，缠着自己不放的贪吃狐狸。
　　但现在不是好时候。
　　“和你道歉。”沈轶郑重地说，“我当时——唔。”
　　他的嘴巴被兰渡捂住了。
　　兰渡说：“别道歉。”
　　受伤的是沈轶，怎么能是沈轶道歉？
　　他的耳朵也冒出来了，在头顶扑棱。
　　兰渡的嘴唇又抿了抿。他叹气，说：“你这么说，我就明白了。”
　　凌华大陆上并没有什么“天庭”，但某种程度上，说沈轶是“神仙”，也没有什么不对。
　　他创造出了这个世界，同时拥有再创造无数个凌华大陆的力量。他坐在琼天宗的洞府内喝茶，不代表他就是一个普通的修士。
　　这么一个人，一时兴起，想要感受一下“凡人”会有的伤痛。无论是因为新奇，还是因为怀念，都太正常了。
　　兰渡只有一个要求：“你下次再这样，要先告诉我。”
　　沈轶笑笑。他拿下兰渡的手，与道侣十指相扣。
　　“好，”沈轶承诺，“什么都告诉你。你知道的，在你面前，我没有秘密。”
　　兰渡忍不住笑。他眼睛微微弯起，沈轶看了，心中微动。
　　在上个世界的最后，不，应该说是在每个世界的最后，他和兰渡都体会了“衰老”、“死亡”。有些亲密的事情，已经有段时间没出现在两人之间了。
　　不是不想，纯粹是零件功能跟不上。
　　现在，怀里的爱人年轻、鲜活，还带着他最熟悉的兰花香气。
　　沈轶到底顺从了自己的心愿。他捉住一条尾巴，在兰渡轻轻的“呀”声里，把一根尾巴，从毛茸茸的尖尖玩到根部。
　　洞府里的温度一点点升高，架子上的木雕猛地被碰到，落在地上。
　　——没有完全掉下，而是被沈轶用神识接住。
　　他拿起一个钓鱼的兰渡，在手中把玩片刻，又放了回去。
　　兰渡看着他手指的动作，手臂、身体又一次缠了上来。
　　洞府里的热度一直持续了数天。数天之后，架子上多了一对新的木雕。
　　是骑在马上的两人。他们紧密地拥抱着，人鱼腿上的衣袍可以取下来，看到下方的尾巴。
　　兰渡把木雕摆在架子上。他看了许久，慢慢露出一个笑容。
　　“先生，”他转头看沈轶，“下一次——”
　　沈轶：“嗯？”
　　“我想来‘教’先生，”他说，“比如，先生是人鱼？”
　　沈轶摇头，说：“还是有点新意。”
　　兰渡思索片刻，说：“这么一说，是有点……唔，要不要去小世界的信息库里看一看？”
　　沈轶莞尔。他看出来了，道侣是真的对下一次“蜜月”颇为期待。
　　既然这样，沈轶想，自己当然也是一样心情。
　　两人经历了一番挑选，最终做出决定。
　　……
　　……
　　E09星。
　　这是一个在连年的战争中经常被忽略的星球。上面资源贫瘠，更是带着一种致命的辐射，完全没有作为筹码的价值。
　　星球上的人们抬起头时，时常会看到各色战舰从遥远的宇宙之中飞去。
　　可这并不能吸引E09星上的人停留目光。他们很快就要转过视线，把目光重新投向面前的土地。
　　虽然贫瘠、带有辐射，但这片土地上，仍然会有人们赖以生存的东西。
　　种植是不要想了。一场辐射风，就能让数月、一年的收成全部报废。再有，肆虐的异兽不会容许人们有机会在上面开辟田地。
　　但是，因E09星特殊的引力，时常会有近处战场上的东西被吸引过来。
　　运气好了，能找到几乎完整的机甲。里面有一个战士的所有补给品，能量液、营养棒、伤药……此外，如果能够找到更多零件、将机甲修补完整，甚至可能得到从这个荒芜星球离开的机会。
　　所有拾荒者都在向着这个目标努力。
　　他们从出生开始，就被灌输一个观点：留在这颗星球上，只有死路一条。没看到整个星球上根本没有一个老人吗？——年纪最大的，也不过三十余岁。再往上，辐射就会彻底蚕食人们的身体，让人们的内脏从内部开始溃烂，用最痛苦的方式，夺去他们的生命。
　　所以，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找到可以拼凑成机甲的零件。
　　至于机甲里的食物，反倒是次要的。
　　把能够吃三天的营养棒卖掉，可以得到能吃十天的异兽肉。当然，后者的味道要更加糟糕，并且也带着大量辐射。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如果能从这个地方离开，这一切，就不再是威胁了。
　　“但是，这都是谎话。”一个嗓音在沈轶耳边说，“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些去猎取异兽肉的人为什么不直接吃，而是要和你们换营养棒？”
　　沈轶面色不动，继续在荒原中行走。
　　举目所见，都是毫无不同的赤红色。这就是E09星球上的土地，就连刮过来的风，都带着一样的红。
　　他耳边的嗓音又讲话了，说：“想要在这个星球上坚持更长时间，就不能一直吃异兽肉，这是在加速死亡。按照我给你规划的路线走，我可以连接数上这个星球上现存的所有机甲……”
　　沈轶心想，这个自称“系统”的家伙为什么这么吵？
　　兰渡：“……”
　　他安静了，注视着道侣继续往前。
　　虽然这个世界是先生和他一起挑选的，但和从前不同。这一次，他们并未给彼此选择身份。而是在兰渡“我来‘教导’先生”的想法之下，直接让兰渡继续当做系统。至于沈轶，他给自己选定了身份、年纪。
　　对这个世界，兰渡知道的，更多是数据库里的宏观讯息。可E09星球实在是边缘中的边缘，哪怕是他，除了“很多年以后，这里的辐射会催生出一种恐怖的、能够在宇宙空间内活动的异兽”之外，也没有找到更多关于这里的线索。
　　以至于在来到这个世界、发现先生竟然是在这颗星球上一个瘦骨嶙峋的小孩的时候，兰渡罕见地懵了。
　　至于后面，他不断地在沈轶耳边讲话……
　　兰渡反思。真正当“系统”的时候，他话其实不多。就算开口，说出来的也是一些客观、中立的“建议”，而非现在这样，忧心忡忡。
　　但他也没见过不过八`九岁的先生。
　　再有，这里的先生，状态一定比在凌华大陆时糟糕很多。
　　兰渡无法眼睁睁看他被困在这里。
　　最好的方式，自然是他直接启用一个机甲，带着年幼的先生离开，去一个更广阔的地方。先给先生检查一下身体，之后再做更详细的打算。
　　不过，他面前的这个孩子，虽然年纪尚小，但显然已经有自己的主意了。
　　并且，他还觉得在自己耳边不停说话的系统“很吵”。
　　兰渡冷静下来。他意识到，身份毕竟是先生自己选择的。所以，自己应该给道侣更多信任。
　　还是再看看吧。
　　作者有话要说：
　　兰兰：观察ing
　　沈总：（瞥）为什么偷看我？


第376章 番外十五（2）
　　沈轶人小，腿短，走起路来慢慢吞吞。
　　身上的衣服也显得空空荡荡。口袋干瘪，虽然人不算面黄肌瘦，可也能一眼看出，这小孩身上实在没什么油水。
　　偶尔遇到其他人，年纪大的会往沈轶身上看一眼、挪开目光。年纪小的则会更加仔细地端详、打量……看到最后，一样发觉这小孩身上实在没什么可以图谋的，于是静静转过头，查找下一个目标。
　　在E09上，体力是很珍贵的东西，不能浪费。
　　就这样，沈轶顺利地穿过荒原。红色的尘土覆盖在他的面颊上，在他耳廓中积了薄薄一层。沈轶没有去管，他依然在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