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下面没有了(112)
过了好一会儿,显武帝才叫起,却不像以往那样赐座,只道:“听说府上近来有喜事?”
边静玉开心地说:“皇上您也知道啦?微臣成亲的日子已经定下了……”
显武帝:“……”
朕没问你什么时候成亲,朕的意思是,你庶妹那件事,就没什么需要解释的么?
边静玉喂了好大一捧狗粮给皇上,这才话锋一转,主动提起了边慈的事。但是,有些话即便大家早就心知肚明了,却是不能直说的。边静玉不能当着皇上的面表决心说,就算边慈嫁给五皇子,边家也不会站到大皇子那一派去。他一旦说了这样的话,就是在暗示大皇子有夺嫡之心,这不是找死么!
遮羞布这种东西啊,还是需要的。谁率先掀开了遮羞布,谁就倒霉了。
边静玉毫不犹豫地把锅都甩给了魏山侯府,道:“……微臣的母亲本来已经在为大妹相看亲事了,连人选都定下了,只差寻人给男方家里递话,叫他们上门来求娶了。好在还没有递话啊,要不然好女不二嫁,我大妹若先有了婚约,再被算计着落水又为五皇子所救,她只有古佛青灯这一条路可走了。”
这是在说,边家从未想过要攀附五皇子。
边静玉继续说:“大妹的性子确实被养得单纯了些,但她遭此无妄之灾,却叫微臣实在怀疑魏山侯府的教养。”先说边慈性子单纯,她连别人的算计都躲不开,可不就是单“蠢”了么?这样的女子进了皇子内院,能保全自己都不错了,这是在暗示边家不指望这个单纯的姑娘能笼络住皇子了。再说魏山侯府,是为了方便甩锅,要不是那府里的姐妹互相算计,边慈又怎么会落水呢,总之都是魏山府的错。
边静玉身为男子,不好说女人的不是,于是他直接把这个事情性质拔高,略过魏山侯府的女人,直接对男人们开刀了,道:“……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魏山侯治家不严,又如何能为皇上尽忠呢?”
皇上都不知道话题是怎么转到这儿来的。
边静玉行了个大礼,道:“微臣恳请皇上削去魏山侯的爵位,以儆效尤。”
皇上眯着眼睛打量边静玉。边静玉恭恭敬敬地跪在那里。他如此针对魏山侯,足以证明他对边慈和五皇子的亲事不满了。这也是隐晦地对皇上表了忠心了。要不然,他一个初入官场的新人又何必给自己树敌呢?而且,皇上的怒气确实需要一个发泄地。于是,早已经渐渐没落的魏山侯府就倒霉了。
皇上亲自下了圣旨,将魏山侯的爵位降一等,改侯府为伯府。
一时间,满朝文武把边静玉这年轻人的危险程度都提了一等。
这次的事情往大了说固然能被拔高到边静玉说的那个层次,但往小了说却只是内院的一件小事而已。谁家的内院能一直风平浪静呢?魏山侯府,啊不,应该说是魏山伯府了,却因为这事降了爵位。大家都有些恍然。皇上对那边石美也太过宠爱了吧?他们却不知,边静玉只是正好对上皇上的心思。
有人心有警觉,觉得应当离边静玉远一些;有人却心有算计,想方设法要和他搭上线。
因为姚和风是边静玉的好友,他那儿也跟着多了不少的事。好在他很快就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到了,晕晕乎乎地和永乐郡主定下了亲事。有了大长公主作为倚靠,无人敢算计到姚和风的头上去。
永乐郡主已经查清楚了姚和风口中的元芳是怎么回事,听说那是话本里面的人物。
两个年轻人被长辈们用上香的名义带着在寺庙见面时,永乐郡主故作天真地说:“其实我们俩见过面,状元游街那日,你在酒楼的过道里和友人聊天……你们说话真好玩,是不是什么都要问元芳呀?”
毫无恋爱经验的姚和风见到了貌若天仙的娇女,紧张得都结巴了,说:“是、是啊。”
“那既然都问过元芳了,是不是什么事都要听她的呀?”永乐郡主一脸乖巧地问。
“是、是啊。”姚和风觉得永乐郡主真可爱,那元芳难道真能走出话本给他们出主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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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妻管严是如何养成的#
第96章
鲁氏看着经由管家整理后呈上来的帖子,对苏氏感慨说:“我当了二十多年的家,今年收到的帖子快要比往年加起来都要多了。”这话虽说有些夸张,却充分说明了安平侯府成为了社交圈新宠的现状。
苏氏笑着说:“热闹些还不好?”
自从鲁氏怀孕后,她整个人就越发惫懒了,很不喜欢出门应酬。苏氏怕她无聊,便时常上门看望她。不说她们二人已经是准亲家了,就说当初沈德源被流放时,鲁氏对沈家女眷照顾得那样用心,苏氏如今就恨不得能住在安平侯府里好亲自照顾鲁氏。鲁氏孕吐时,苏氏搜罗了好些得用的方子给她。
这日,鲁氏忽然想吃蒸熟的大红枣了,但枣皮不易消化,底下的人就用枣泥做了甜点送上来。鲁氏见着点心却又觉得没胃口,非要亲眼见到大红枣才好。于是,底下人只能忐忑地送了一盘简简单单的蒸枣过来,鲁氏亲自用镊子一点点把枣皮剥掉,好不容易才能吃上一颗。苏氏笑了她半天,只说见过怀孕时嘴挑的,却没见过鲁氏这么挑的。话虽这么说,她却从鲁氏手里接过小碗,帮她去着枣皮。
鲁氏过意不去,想把这活交给丫鬟们干。
苏氏却说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她一边用镊子去枣皮,一边正好能陪鲁氏聊聊天。
鲁氏无奈地摇了摇头,说:“前些天,有位老太太领着她孙女上门,那老太太自称是侯爷的舅母,她孙女便是侯爷的表外甥女了。虽说自我嫁给侯爷后,我就从来没见过前头那位婆婆的娘家人上门,但这会儿真有人来了,我总不能不招待吧?许是我的茶太好了,那老太太硬是要把她孙女留下来。”
眼看着安平侯府要起来了,好多年不曾走动过的亲戚都一一冒出来了。
“我就直接对那老太太说了,谁家想要把水灵灵的姑娘留在我家里做妾,我都是不反对的,但她的孙女比着侯爷小了辈分,只听说表妹给表哥做妾的,哪有表外甥女给表舅舅做妾的?”鲁氏一脸得意地对苏氏说,“气得那老太太当场黑了脸,非要叫侯爷为她们主持公道,最后叫侯爷把她们打发走了。”
苏氏被逗笑了。
其实,如今领着年轻姑娘来安平侯府走亲戚的人,哪里是看上了侯爷呢,分明就是看上了边静玉啊!鲁氏对此只一个态度,想做妾?好啊,侯爷两个妾都已经人老珠黄了,正需要新鲜血液填充呢!
如今把这事当笑话说给苏氏听,鲁氏也是在隐晦地告诉苏氏,她是不会给边静玉安排妾侍的。苏氏自然明白鲁氏想要说的是什么。两位母亲相视一笑,就这样达成了默契。除非哪一日边静玉和沈怡自个儿开始作了,否则她们都不会主动去干涉儿子们后院里的事,并且还会帮儿子们挡去一些麻烦。
两位母亲笑了一阵,鲁氏忽然心里一动,问:“巧娘那儿……你们家可有什么打算?她那样年轻,当初和离又不是她的错,谁不知道是那钱家人狼心狗肺呢?你是做母亲的,可得好好帮她合计合计。”
见鲁氏提起自己的女儿,苏氏有些愁烦地说:“提起嫁人,我瞧她似有几分心如死灰的意思……”
“那就不嫁了。”鲁氏连忙说,“巧娘一个哥哥,两个弟弟,三兄弟还护不住她?若她有嫁人的心,自然无惧流言,风风光光地叫她嫁了。若她没有嫁人的心,不想去婆家过不舒心的日子,倒也挺好。”
这三兄弟一说,分明是把边静玉也包括在内了。
说句实话,苏氏其实也想过要女儿再嫁,这并不是因为沈家容不下一个和离的女儿,她只是希望女儿能够获得幸福而已。但是,虽也有人请媒婆上门想要求娶沈巧娘,也不看看那些都是个什么人!苏氏那里舍得让自己心爱的女儿去给年纪足以当她祖父的鳏夫当继室呢?于是改嫁这事就先不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