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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病弱反派后(28)

作者:木漏日 时间:2021-07-07 10:13 标签:爽文 强强 穿书 年下

  “殿下,不是查清楚了,此事并非楚大人所为。”
  江晏迟看着越国公爷,心里头压着一口气下不去,声音也很不客气:“是不是他做的,国公爷难道不清楚吗。”
  越国公瞧着这小太子眼神烁烁,器宇轩昂,竟与当年的宣和帝有几分神似,小小年纪已有些君王气势。
  宛如叹息一般说:“殿下何必如此急着置他于死地,国印,不是已经交还殿下了。”
  为何每个人都在与他提国印。
  就好像楚歇只要对自己稍稍做出点让步,自己就该感恩戴德,一辈子铭记于心一般。
  可到底,擅权干政的难道不正是他!
  “赵大人。”江晏迟面色阴鸷,“这天下到底姓江,还是姓楚?!”
  “殿下这话重了。”国公爷给自家孙子使了个眼色,让他先将人带走,又上前一步拦在想跟去的太子殿下面前,“眼下形势微妙,太子殿下不该如此心急。就算您能杀了楚歇,难道就能解决所有的问题了吗。这皇位您还坐得稳吗……岂不是平白给那陵城王做了嫁衣!”
  “可是!”
  可是楚歇过往所做的那些恶事,难道就要因为他权势大就这样轻轻揭过吗。
  明明知道他害死了娘亲,甚至是……阿牧,他也不能杀了他吗。
  他都已经进了昭狱了,好不容易落在了自己手里。
  就差一点点,就那么一点点。
  就可以将他置之死地。
  江晏迟看着那远去的身影,满心不甘。却见楚歇整个身子都软着,赵煊扶不动,一直往下滑。
  越国公世子便调整了一下姿势,几乎是半背着那人,加快了步子出了昭狱。
  “太子殿下想清楚。如此信任镇国侯许氏又是否是良策……许家在北境本就权势过重,如今还……”
  小喜子忽的捧着一张书信跑了进来,走到江晏迟面前,喘着气说:“殿,殿下!镇国侯许家小侯爷进京了!”
  江晏迟顾不上听越国公的话,大步跨来接过那薄薄的一张纸,上下阅览一番脸上终于有了些血色,长吁一口气。
  还活着。
  许纯牧还活着。
  没有死在楚歇手上,真是太好了。
  眼底的凛冽都化作一片柔光,甚至眼圈晕一片浅红。
  上京城北门外,因只带官印未得官符,许纯牧被照例拦在城门外等候。守城的将士远远地看着城下策马而立,衣袍猎猎的少年郎,身形清瘦颀长而身姿挺拔,肤若春梨,一点朱唇分外殷红。
  一把长弓负于身后,一柄红缨枪束在马背。掩不去他眉眼里的秀气。
  长得比女人还精致俏生。
  是个能打仗的么,怕不是冒充的吧。
  那头商讨许久,不知该不该将他放进城来。他倒是也不催,但是神色清冷肃穆,一副不可冒犯的模样教人心中生出几分敬畏。
  太子殿下心仪这位许小侯爷,那是上京城里都知道的。
  许长陵又刚刚接管了赵家的禁军权,眼下许氏如日中天,可是轻易怠慢不得。
  没一会儿,城门大开,许纯牧一手挥鞭,长驱直入,未等城门口的层层木桩挪开,一拉缰绳马儿纵身越过,直跨数丈落地稳当。
  木桩旁的将士被一阵劲风刮到,看着那远去的身影满脸惊愕。
  ——刚刚谁说的这不像个能打仗的。
  宫城外江晏迟远远地瞧见那策马疾驰而来的身影,恍若戗风吹沙入眼,竟惹得鼻头有些发酸。
  又觉着有些疑惑,他的御马之术竟如此纯熟。
  那是他第一次看到面具之下许纯牧的脸。
  原来他生得如此模样。
  清隽高雅,姿貌端华。
  果真如许长陵所言,不大像个行军打仗的。
  “殿下万安。”许纯牧脱下沾满尘灰的墨色大氅,里头穿得是一件鸦青锦织常服,对襟上绣着几片竹叶,平添几分儒雅的气质。
  只是此人神色微冷,高山仰止。
  “怎么样,你如今身子可好些了?”江晏迟实实在在地将他扶起。
  “嗯?”
  许纯牧顺着话意回,“本也没什么不好。”
  说完了,又单膝跪地抱拳行了军礼,俯首认罪:“臣擅离职守,私自入京,还请殿下责罚。”
  “无妨,无妨。”江晏迟再一次将他扶起,“你来了便好,从今往后你就呆在我身边,我……”
  “敢问殿下,这三年可曾见过陛下。”
  许纯牧显然并不打算和他多作无谓的寒暄。
  “没……”
  “那殿下可知陛下如今究竟是个怎样的情况。”
  “大概……不大好……可除了楚歇,现如今没人能……”
  江晏迟的话戛然而止。
  猛地抬头看向许纯牧,反问一句:“陛下如何,你当比我清楚,为何还要来问我。”
  “殿下说笑了,纯牧一直远在北境,陛下近况,如何得知。”许纯牧望着这富丽堂皇的宫殿,蓦地想到什么,再问,“楚氏拿捏住了陛下,那国印如今是在他手中,还是殿下手中?”
  江晏迟心中的不安渐盛。
  “在,在……”
  许纯牧眉头一皱:“还扣押在楚歇手里?”
  “在我手中……”
  江晏迟脸上血色一点点褪去,他看着面前的许纯牧,听到他说“虽然冒犯,但是还望殿下将国印交于臣下一观,以断真假”,茫然地伸手指了指那案上。
  许纯牧白皙修长的手指郑重地取下国印,看着上头被磕破的一角与爷爷曾给自己看过的画像一致,才道:“是真的。当年永安之乱时,是我许氏镇守国印长达八年,绝不会错断。如此甚好。”
  手指,指骨匀停。
  身形,颀长削瘦。
  像,又不像。
  江晏迟手撑着头,发觉自己怎么也想不起来记忆里阿牧的轮廓。
  只伸出手一下抓住许纯牧的手腕,才发觉没有想象中瘦弱。拉扯一下后那人也纹丝不动,还问:“殿下,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这个人。
  虽温润却清冷,性子里透着钢直与无谓。
  他想不起阿牧的眼睛。
  但他记得他的眼神。
  那双眼睛的温柔里,像是藏着某种脆弱的执拗。
  “你,你是……是许纯牧?”江晏迟再问。
  “是。我是镇国侯许邑之孙,许氏纯牧。”许纯牧似是想到什么,将腰袢许家令牌取下交到太子手中,“不会有假,有令牌为证。殿下是初次见我,我又是孤身前来,殿下有些怀疑也是正常。”
  初次见我?
  江晏迟踉跄两步。
  不对,这不对。可究竟是哪里错了。
  ‘殿下,我是镇国侯许家派来襄助您的。’
  ‘实不相瞒,我并非寻常的许家后人,我姓许,名纯牧,字隅安。’
  许纯牧走进了,将令牌递过来,江晏迟看着那一双指骨分明的手,细长而白皙。没有接过令牌反而握住了他的右手打量着。
  食指和中指内侧明显有长年弯弓射箭,舞弄刀枪留下的旧茧。
  并不是那双教自己拨弄琴弦的手。
  许纯牧似是没想到这茬,愣了半瞬,利落地将手抽回:“殿下做什么。”
  微蹙着眉,过了好一会儿,才说:“辜负殿下了,纯牧自幼在边境无人管束,不懂这些上京城的规矩……旁的事,只怕,也只能辜负殿下厚爱。”
  最后一句婉拒的意思十分明了。
  “那你不愿做太子妃……可是要去求取你喜欢的那位姑娘?”江晏迟言语里似是有几分试探。
  “纯牧未曾有过心上人。”
  江晏迟愣了,寒意自脚底而起。
  仿佛有什么轰然倒塌。
  这个人,不是他的阿牧。
  没空再与许纯牧寒暄,过了好一会儿,江晏迟整个人混混沌沌地回了东宫偏殿,神思游离,像是出窍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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