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医转职当影帝(4)
一分钟后。
林淮苏蹲到被捆得跟个粽子似的男人面前,伸手撩了撩那垂得乱七八糟的长发。
这头发做得确实逼真,只是打斗太久,连头顶上的线都歪掉了。
男子别了别头,躲开了林淮苏的手,墨色的长发下一双凌厉的眼眸染上了湿润又暧昧的色彩,在清冷的月色下亮得惊心。
那因为药效发作而逐渐浸出一层薄绯的皮肤烫得吓人,却是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也不知道是被下了多少种猛.药,才能让这咬人的小狼显出这么狼狈的姿态来。
林淮苏慢条斯理地给人解起麻绳,这具身体不愧被称为娱乐圈最漂亮的花瓶,连指甲盖都生得好看,修长的十指比玉藕都要温润细腻几分,带着薄薄的凉意擦过那滚烫的皮肤,让本就压抑的呼吸变得越发低沉。
他把人扶起靠到了车上,没看见那杀人似的目光,牵起比他还大了一圈的手,放到了自己的大腿上。
那只手下意识地扬了扬手腕,却因为没有力气重新垂了回去,很像调.情时候的轻抚。
“别乱动。”林淮苏将那手一侧,柔软的指腹就搭在了近乎脆弱的手腕内侧,葱段似的手指顺着脉络滑了滑,思考着什么似的,指尖轻轻点了点,便把那只手丢了回去。
“需要放血,有刀么?”
男子这才知道这人是个医生,抵抗的情绪不如方才那么重,无力地摇了摇头。
林淮苏叹了口气,从倒在地上的几人身上搜刮了匕首和打火机,重新蹲回这边,细细地烤着刀尖。
在这个时代已经呆了几日,一开始见到打火机这玩意儿的时候,还觉得稀奇,现在已经知道烤一会儿得松手,不然会把火机烧坏。
他烤完刀刃,便用打火机垫着,将匕首放到一旁,转而扶着男人微微坐起,伸手摸到了男人背上。
这个动作着实过分亲昵了,直接把人拥入了怀中,那人连被撩个假发都忍受不了,却不得不被林淮苏前前后后地摸来捏去,整个人都处于爆发的边缘。
借由着这人身上的汗,身为医者,向来在医治的时候没有半点洁癖,林淮苏将几条相关的脉络刮理了一遍,那双方才还荡漾着笑意的眸子沉沉如深渊之水,让人一眼就要溺进去。
那双手十分神奇,将那并不存在的暗流牵引,如一尾尾乖顺的小鱼,追着引导游动着,最终汇集到了指尖。
本该平滑的指腹被涨得饱.满.浑.圆,小刀轻轻一挑就要炸开似的,却只是滴了几滴血。而更加诡异的是,那肉眼可见的绯红渐渐地褪去,垂软无力的四肢也渐渐地,在放出了这几滴血之后恢复了力道。
若说一开始男子还抱有抵触的情绪,现在已经彻底被这神奇的手法所收服了,小狼收起獠牙,乖顺地趴下耳朵,认认真真地道谢:“谢谢你。”
他似乎因为之前的冒犯过意不去,语气诚恳又有些笨拙:“我叫江释宸。”
林淮苏扬了扬下巴便要离开,并不准备自报家门。曾经身为天下第一毒.医的时候,他救过的人多如牛毛,若是真要一个个都认识,可不得把他累死。
然而他还没站起身,面前的人忽然伸出了双手,搂住了他的肩膀,直接把他按进一个宽阔的怀里。
头顶有一把小刀擦着飞过,好在车门开着,不然可得弹到他身上。
林淮苏此人,曾经和他有过交集的人都深有体会,这人太过喜怒无常,没有谁摸清过他愉悦和生气的点。而这把飞刀,无疑成了他后者。
“抱歉,牵连你了。”江释宸抱着他滚了一圈,用后背挡在了来人的方向,“我先去拖住,他们不会伤我,你快逃。”
又是逃。
林淮苏莫名讨厌这个字眼。
真当他脾气好,就是纸糊的了么?
那双眼睛蓦然变得深不见底,口罩下的嘴角也敛去了笑意,既然有人这么急着送死。
就让他们体验体验,比死还不如的味道好了。
这么想着,那张脸似乎又变得愉悦起来。这具身体委实太过柔弱,起身的时候都有些摇晃,后来这一波人似乎并没有见识到之前林淮苏是怎么赤手空拳以一敌五就把人给放倒的,只派了两个人手过来。
后面赶到这波人显然比之前那几个专业些,不过江释宸身的药解了,倒没有之前那么狼狈,甚至还有空踢掉了并不合脚的高跟鞋,虽然站得更稳了,很快也被磨得血痕道道。
林淮苏闲庭信步似的穿到人群中,都走到江释宸面前了,才被众人发现。
“屏息。”他一把抓过江释宸的手腕,对方还没反应过来,连连把拳头错开,随着惯性直接向他撞了过来。
这骨头真硬。
林淮苏伸手捂住了江释宸的口鼻,顺带将解药塞了过去,这人也是心大,给什么吃什么,眨了眨眼睛就把东西吞了。
跟他以前养的狗儿似的。
“走。”
江释宸:!
他拉着林淮苏后退一步,避开了袭来的人,更加警惕地把人护在怀里。林淮苏心想没这个必要,这群人应该已经开始出现幻觉了。
江释宸也察觉了不对劲,连忙拉着林淮苏跑出了人群,只是他高估了林淮苏的身体状况。
林淮苏没跑两步就有要摔倒的架势,他实在不理解这个时代的审美,好好一个男人,瘦得跟筷子似的,再加上毁容之后心情抑郁,更是暴瘦得只剩半层皮。
他正有些喘不过气,身子一轻,就被江释宸整个抱了起来,两三步冲上前,塞进了车里。
到这个时代已经有一段日子了,但坐车还是头一回,平稳得略有些不真实。林淮苏摘下了口罩,原本因为这具身体略微阴翳的神色在看见后视镜里那双眼睛的时候,忽然变得鲜活起来。
“好看么?”他问。
面包车打了一个滑,拐进了另一条小巷。
过了很久,江释宸才说:“好看。”
林淮苏不置可否。能说这狰狞的、如同永远无法愈合的疤好看,是昧着怎样的良心。
似乎是怕他不信,江释宸又补了一句:“像一种花。”
“重瓣朱槿。”
“扶桑的根、茎、叶、花皆可入药,却被人称作死亡之花。”似乎是想到什么,林淮苏轻笑了一声,道,“停车。”
窗外的景色终于和他记忆中的对上了。没想到兜兜转转的,这人竟然绕到了原身租赁的“公寓”楼下。
林淮苏循着记忆找到了开门的机关,下车走到驾驶室旁,敲了敲窗户:“上来吧,给你疗伤。”
“可是……”
“我知道你在担忧什么。”昏暗的灯光掩去了他的笑容中的讽刺。
“你看他们是能伤的到我的样子么?”
第4章 陷阱
在为数不多的一个月记忆里,关于这间公寓的部分少的可怜,今儿个第一次回来,就带了个客人。
原本的林淮苏从入圈开始,就一直是纯粹靠脸吃饭的人,虽然干啥啥不行,性格也内向愚笨,但看在他摇出来这么多钱的面子上,公司还是在他被室友排挤出寝室后,在老旧的居民楼给他租了间房。
这地方说好听点叫公寓,实际上一室一厅都没有,三十几个方,只比学校宿舍大点儿,摆了张床就占去了一半的空间,一体的卫浴连三个人都站不下。
屋间里陈设十分简单,处处显露着主人枯竭的内心,连阳台上都空荡荡的,敞着门小偷都不会光顾。
除了窗户,房间里一切能反光的东西全部被原主丢掉,让这个小公寓更显阴森。
林淮苏也没想到他的出租屋会是这德行,就算他还是毒医的时候,也没住过这么简陋的屋舍,简直是家徒四壁。
不过唯一的好处大概在于……他不用为了找东西而烦恼。
整个房间只有一个衣柜和一个橱柜,急救箱就在橱柜里,工作原因他免不了经常有些小伤,因此外用药还算齐全。
林淮苏将医药箱丢给江释宸,让他自己处理。毕竟他对于现代的医疗手段还是很陌生的,对着一重瓶瓶罐罐可猜不出个所以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