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的战利品(116)
云祯道:“我这儿没几个合适的,都太久,仓促不好使,请教了庆阳郡王,他一听是君神医,就说让出他在正阳门御街那儿的生药铺,连药材也一块儿转让,地方也宽敞。我一听很合适,命人送去大慈悲寺了,约了君大夫,明儿可以一起去看看铺子。”
姬冰原笑道:“姬怀盛倒是会做人。”
云祯道:“我说了费用皇上出,庆阳郡王还说哪敢赚皇上的钱,再说了九针堂要开铺子的话,消息放出去,多的是人送,还轮不到他献殷勤,所以还多谢皇上给他这个面子呢。所以皇上也别和他客气,他母家是真有钱!”
姬冰原斜躺在床上,拿了个大迎枕靠着,拉他也靠了下来,摸了摸他额头感觉之前那点汗意都退了,漫不经心道:“来陪朕躺着说说话吧。”
云祯躺下靠在他肩膀边,身体仿佛有记忆一般,立刻渴望地贴了上去索求温暖,姬冰原被他这下意识的依恋触动,之前那刚听到后强行压制下去的暴戾心情仿佛也瞬间得到了舒缓,手臂微微用力,将他更揽近了一些,手掌缓缓摩挲着他的耳侧脖颈。
云祯之前吃了一吓,渐渐放松下来,被他这么抚摸,舒服得微微眯眼钻进他怀中,鼻尖嗅着都是姬冰原身上的佛手香椽的香味:“皇上想听什么呢。”
姬冰原慢慢问他:“前些日子你醉糊涂了,朕也有些糊涂了,稀里糊涂要了你,也没好好问问你心里的想法。”
云祯将脸贴在姬冰原胸膛上,隔着薄薄的丝衣感觉那结实温热的肌肤,腿不由自主也贴了过去,悄悄蹭了蹭姬冰原结实的大腿,吞了吞口水,感觉自己有点把持不住:“什么想法,臣开心极了,皇上这么好的人,臣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姬冰原看他脸上几乎是垂涎一般的神情,深吸了一口气,手掌往下滑动,笼在了他脖子上那尤兀自上下滑动的喉结上,微微收紧手指:“朕后来仔细想了下,你年岁太小,恐怕不知这其中意味……云探花去得早,朕又看你长大,长你十八岁,你是不是……将朕视为父亲,将这孺慕之情,弄错了……”
云祯被他摸得极为舒服,抬了抬头将头靠近姬冰原的颈侧,毫不在意将最脆弱的地方递到他手里,大胆地伸出舌头,轻轻舔了下姬冰原的下巴,嘻嘻笑着:“皇上才不是父亲,皇上就是皇上。”
姬冰原眸色转深,犹如深不见底的深渊,手指漫不经心轻轻点在那小巧喉结上,然后感觉到了那里上下滚动了下,清清楚楚听到云祯吞了一口口水……
一副垂涎欲滴,急欲不得,干咽唾沫的猴急样。
姬冰原:……
云祯也有些尴尬,一缩将头滑了下来平躺下去钻进被窝掩盖窘迫的脸,伸手一把抱住姬冰原的劲瘦有力的腰:“皇上何苦出宫来,在宫里养几天不好嘛,这看着吃不着,叫臣煎熬。”
姬冰原深吸了一口气:“朕怕你年少经事不多,只是一时贪欢,沉迷这其中,未想清楚长远。朕想让你想清楚了,若是想与朕做父子……朕一样可给你个长远未来……我们……只和从前一般……”他心如刀搅,他若真想要做父子,朕却想要做夫妻。
如此,只能做君臣了。
一念至此,一个暴戾的念头却涌了上来,让他血脉贲发,心里突突直跳,他若不愿,朕把他锁在后宫,有谁敢问?百年后,便一同殉了,有谁能管?
云祯却抱着他的腰,不知何时腿也早已缠了过去,一翻身已趴在了姬冰原身上,搂着他,脸色绯红,眼睛仿佛汪着水:“皇上,君无戏言,你自己封了我做皇后,想反悔吗?我天天想亲你的嘴,想亲你全身,有这样的儿子吗?”
他嘻嘻笑着:“皇上,您明明也想。”说完就低头去吻姬冰原抿得紧紧的薄唇。
姬冰原一手搂着他,微一用力,已翻身将他按在床褥上,一只手按着他的手腕在头侧,垂首看着云祯,漆黑长发披散下来,眼睛黑不见底:“云祯,此事不容反悔,你想好了再答朕。”
云祯看着姬冰原:“皇上,臣一直很明白自己在做什么。臣喜欢你,看到你高兴臣心里就是双倍的欢喜,能长伴皇上身边,那是云祯几辈子才修来的福分,我这辈子只为皇上一个人活着,恨不得日日夜夜都能陪在皇上身边,只求能共白头,便是死也希望能葬在皇上陵墓里。”
姬冰原凝视着他,一时竟然说不出话来。
云祯只是看着他,过了一会儿眼圈就红了:“是皇上不信臣吗?皇上嫌弃臣太小了配不上皇上吗?是臣幼稚轻浮,皇上后悔了?”
姬冰原长长地从胸中吐出一口气来,低下头,将他嘴唇狠狠吻住,反复蹂躏。
云祯手腕被他死死抓着,整个身体都被他沉重压制着,只能被动地抬起头来承受这个和往时不太一样的吻。
如果说雷霆雨露都是君恩。
之前都是雨露,极尽体贴温柔,春风化雨,缱绻缠绵。
这一晚却是雷霆,万钧之力,势不可挡,猛烈磅礴。
云祯仿佛在暴风中的身不由己的浪一般,无法自主,过于激烈的风雷闪电,让他急剧喘息着,几乎承应不起,他含着泪,却绝不可能推却。
紧紧抱着他的君上,他最心爱的人,他修了三世,谁来抢他都不会让。
第98章 药馆
云祯醒起来的时候, 天已经大亮了,姬冰原早就回宫了,今日有大朝会,依稀记得漆黑之时他在他耳边说了上朝去了, 让他乖乖的, 似乎还亲了他一口。
云祯在床上又回忆了一会儿才记起来自己也告了假, 今天要去陪君大夫看药馆来着——自己这大理寺当官, 也是有一天没一天的, 实在有些不太勤勉, 但是这不是皇上都替他在背后支持嘛, 嘿嘿嘿。
他坐起来, 感觉到全身四肢腰身全都在抗议,昨夜那暴风骤雨的记忆再次鲜明起来, 他捂住脸, 只觉得自己脸皮滚热。
他起来穿了衣服出来,果然看到章琰已经在前堂和君大夫聊天,两人相谈甚欢,云祯出来表情歉疚:“君大夫实在对不住,久等了。”
君聿白笑道:“我也才到,听说侯爷昨夜与庆阳郡王饮酒,为商议我的医馆之事,这才宿醉不起,实在是聿白对不住侯爷才是。再说和章先生也是老相识了,正好叙叙旧, 适才还说到,侯爷和长公主性情一般,也是颇有侠义之风。”
云祯脸一红, 上前连连拱手,又命人去传车马:“庆阳郡王说了今天在那边等着咱们,若是君大夫您看了没问题,立刻就能转让,银钱方面不用操心,一应都是内库出的。当然我也知道,玉函谷不缺钱,但我闻得你们时时舍药义诊的,留着那钱还有大用,万不必和皇上客气了。”
君聿白笑道:“却之不恭,聿白谢过皇恩浩荡。”
门口备下了高鞍车来,马车宽大,云祯、章琰与君聿白三人坐进去,仍然绰绰有余,云祯靠近君聿白坐着笑道:“君大夫从前见过我母亲,可否和我说说母亲的事?”
君聿白刚要说话,却从身旁云祯袍袖中嗅到了一股佛手香,悠长清远,味道极淡,似有若无。他神情不变,微笑着道:“长公主当年豪情远胜男儿,我替她缝合伤口,她既不扭捏,也面无惧色,那次我记得缝了十多针,她至始至终没有喊过一声。”
云祯听着好生高兴,又问:“当初您和皇上也很熟吧?皇上呢?我听从前章先生和我说,皇上才领军的时候,也正年少,看到死人也会偷偷哭,是不是?”
君聿白扑哧一下笑了,看了眼章琰:“军师可真是太促狭了,你偷偷后边揭皇上的短,不怕皇上找你算账。”
章琰摇头晃脑:“侯爷怎会出卖我呢。你们看如今皇上高高在上,雍容端重,你能想到他打完仗以后一个人在角落里吐了半天吗?”
云祯道:“为什么吐?他生病了吗?”
章琰道:“你不懂,他是真正的贵人,从小住着的地方那都是香花香草熏着,干干净净的,那战场,味道可难闻了,血腥、马粪,尸体、人身上的味道……他从前是喜欢穿浅色衣裳的,贵人嘛,后来打仗以后全穿着深色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