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发现暴君的白月光是我(4)
楚灵越虽长于皇族,自小听过也见过许多话里的弯弯绕绕,可他每每面对谢迁,就仿佛一个不通世故的木头,总是只能听明白面上的意思。
楚灵越抿着唇,眸色愈发暗沉,呼吸也不明显地急促起来,他看着谢迁,一字一顿道:“你不要激我。”
谢迁这会儿也是气晕了头,而楚灵越更决然的样子他也见过,现在这模样实在不算什么,是以他丝毫没觉出不对,更何况他也没存要刺激他的意思,只顾着自己一时逞口舌之快。
可就在他刚想要开口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学堂内却忽然传来气势如虹的一声:“谢昼夕!我让你出去罚站,不是让你出去说书的!”
这声音里还似带了丝灵力,枝桠上的雪都被震得簌簌落下,谢迁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给吓得一哆嗦,衣袍都翻飞起来,手上拿的书也差点掉地上,还是楚灵越闪身一动及时给他捞住了。
谢迁闻言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方才的气性瞬间吓散了一半,不是?他一个人聊天儿能聊起来吗?还带这样的?
可事实证明就是这样的,紧接着子衿堂内又安静了下来,只剩宗游雪授课的声音,完全没有要再批评某人的意思。
随后楚灵越把书递还给他,谢迁差点气到翻白眼,眼睛眨个不停,可是也不好再说话了,只能愤愤地瞪了他一眼,随后自寻了个角落去蹲着。
这堂阵法课直到了午时方才停歇,听堂铃一响谢迁就赶紧溜了,一方面是不想面对楚灵越,另一方面也是又怕被宗游雪盯上。
他在学司里的食肆门口等候徐霁,可徐霁一来就是笑他:“昼夕,你刚怎么又去惹他?他这回是不是跟你生气了?”
谢迁回:“管他呢。”我还生气呢。
“不过你也别怪宗胖偏心,你说话声音确实大了点,听起来就跟你欺负人似的。”
谢迁:“……靠。”
徐霁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不过你今天怎么回事?气性格外大,之前可未见你用这样的态度对过他。”
谢迁被他问得一怔,蓦然意识到,他今天对楚灵越的反应好像确实大了一点。
可还不待他想清楚,徐霁见他脸色一般,就已经飞快换了话题:“不说这个了,对了昼夕,你做下准备,我刚好像听宗胖跟驻堂使说,下午要请长公主过来一趟。”
徐霁说的这位长公主,并非楚灵越的母亲,而是谢迁的母妃温遇长公主,可是温遇和温遥不同,温遇长公主仅是先帝养女,在同赤令王谢无涯成婚之后,也并未独自开府建牙,只安安稳稳地在赤令府当王妃。
谢迁一听这个,顿时哭丧了脸:“不是吧,他来真的啊?”
迟到和不写功课也不是现在的他故意的啊,都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怎么现在才发作!
徐霁:“你怕什么,你母妃看起来那么温柔,应当不会责罚你吧。”
谢迁心想,那都是表象,女人心海底针,他看了这么多年反正是没看透。
不过自从听了这个消息,谢迁可算是彻底蔫儿了下去,一下午都有气无力的。
就连楚灵越频频在他身上投掷目光,他也不在意了。
楚灵越盯着谢迁恹恹的背影看了一下午,心里不知道想了些什么,眼里越发阴云密布起来。
谢迁未曾注意,心不在焉地挨过半天,好不容易挨到了酉时。
前脚先生一出门,谢迁后脚就跑了,妄图回家表现一下,争取从宽处置。
他在学司门口远远便看见了自家的马车,可还不待他走近,马车背后就走出一抹天青色的袅娜身影。
来人一看见谢迁,就弯起眉梢笑了一下,眼底波光流转,唇畔一笑生花,就连天青这等清雅的颜色穿在她身上也盖不住那几分绮丽。
她见谢迁站在原地不动,呆愣的模样有些好笑,忍不住戏谑道:“怎么?吓傻了?”
莫名的,谢迁鼻子竟然酸了一下。
他垂眼盖住那一瞬的情绪,再抬眼时便像是无事发生了,他提步朝她走过去,笑了一下回:“姐,你怎么回来了?”
谢缈成天嫌弃日子无聊,便在尚服局挂了个司衣女官的职,前一阵子随宫人去了江南采买布匹,可自在了好一段时间。
谢迁昨天重生回来之后立刻就去看他父王母妃是否安好,唯独没有见到谢缈。
如今一见,他才惊觉确实好久没见过她了。
谢缈扔了封信给他:“我不回来,那你就等着跪祠堂吧。”
谢迁拿起信封看了看:“这是什么?”
“宗胖胖给母妃的信函。”谢缈边说边就上了马车,“不是我瞧不起你,确实是你这么大人了,迟到这种事也能次次被逮到?”
谢迁跟着上马车,由得她损也不还嘴:“他给母妃这个信函做什么?”
“不知道,告状吧。”谢缈说,“他当时一看来的人是我,连话都没与我说,直接就提笔写了封信让我带回去。”
谢缈之前受教于昆鹿学司时,也在宗游雪手底下待过,宗游雪当时也是没想到能再在学司里见到谢缈,被支配的心累再度漫上心头,关于谢迁的事一个字都没说,写了封信就让谢缈带着走了。
谢迁闻言笑得不行,但关于这封告状信也没敢私自处置了,把信收好之后才问:“那你来了,母妃呢?”
“去宫里了。”谢缈说到这挑了挑眉,“听说那位楼月公主,好像是叫阿苏若?今日想亲自见你一面,无法,母妃只好进宫看看。”
谢迁一看谢缈那表情就知道她心里指不定在怎么笑他,无奈道:“姐,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楼月国指着咱们赤令府,打的肯定是北境商道的主意,怎么可能是为了我。”
“我知道,可这跟我看你笑话并不矛盾啊。”
谢迁撇撇嘴:“得了吧,他们看我这儿成不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看上你了呢。”
谢缈撑着下巴笑眯眯地说:“那来啊,看他们哪个皇子有那个胆子娶我回去。”
谢迁:“……”
“好了不逗你了。”谢缈好心放他一马,“楼月国不算什么大事,不必放在心上,母妃今日进宫主要还是因为先帝的祭日快到了。”
先辈祭日一贯由子孙操持,先帝爷如今尚在人世的子女只剩了当今圣上和温遥长公主,而他母妃虽非亲生,但也受了皇族养育之恩,如今这事,自然是没道理避过去的。
但牵走谢迁心神的并非此事,他只是忽然间想起了他和楚灵越初见的场景。
虽说他和楚灵越未出生就有了那个婚约,可他小的时候基本是没见过楚灵越的。
楚灵越自小被养在深宫,而他从小好像就不爱热闹,就算宫中有宴,也只在必要的时候参与,可谢迁跳脱惯了,往往等他想起要看看他的小夫君是哪个之时,楚灵越早就已经离开了。
此外他平日里玩乐的由头可多,也就不常想起楚灵越,所以也没想过要专门去看看他。
直到楚灵越十四岁受封王爵那一年。
按照大楚礼制,皇族之人袭爵封王是要于皇陵祭祀先祖的。
楚灵越封王的那次典礼就选在了先帝祭日那天。
典礼繁冗,谢迁早早便寻了个机会溜了,而那年的雪下得尤其大,皇陵所在的流风山自半山腰起便覆满了雪色银光。
谢迁早就听说这样的大雪天易生红尾灵貂,谢迁可不管这是不是真的,冲着好玩就去了,去之前他也知道山上风冷,还特别惜命地披了件小红裘,从头到脚罩了个严实,只露了滴溜溜的一双眼出来。
最后他爬了老半天,却连个貂毛都没看见。
他站在雪山脊背之上,迎着猎猎的风吹了好一会儿,才把这一腔的恼怒给吹凉了,随后他长叹一口气,心道还是差点儿缘分。
可当时他一转身,却在这满山的风雪之中,见到了一个冰雪似的小仙人儿。
虽然小仙人看起来冷冷的拒人千里,可耐不住谢迁那时候被美色冲昏了头脑,屁颠屁颠地就跑到人家面前,半仰着一张粉白的小脸,大眼睛笑得潋滟又明亮,脆生生地问:“我听槐树下的爷爷们说,流风之山,雪时可遇仙;哥哥,请问你是神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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