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犬不挑食(30)

　　他下面一个动作是躺在摇椅上睡觉的造型，心想着可以休息一下了，站起来揉揉自己的腰，刚刚那个动作挺着很累。
　　不少女学生两眼放光，跃跃欲试想要留他的电话号码。
　　老师进来清场，他开口：“一会祁先生会来咱们画室走一圈，机会难得，把握住。”
　　”休息十分钟，等会都精神点。“
　　沈默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脖子，问着边上刚刚过程中一直和他搭话的学生。
　　“祁先生？”
　　“祁俞，你不知道也不奇怪，我们学画画的很少有人不知道他的，他是现代画家，特别牛。”
　　“哦？多牛？”
　　“我记得上次他一幅画拍了八位数。”
　　“他的作品产量不多，所以有市无价，各界名家争相求画，很多学美术的同学偶像就是他。”
　　沈默默默在心里数了一下八位数，当下一惊。
　　“厉害！”
　　“而且听说他家世显赫，简直就是个传奇人物。”
　　“对对对，我们画室的创始人李书书校长和他的关系不错，所以他偶尔会来画室给我们做示范，如果运气好还有可能被他指导两句。”
　　另外在边上的女学生憋不住，插话进来。
　　沈默不明觉厉，一脸的崇拜。
　　那女生突然脸红：“我去年没考好，复读，上个学期见过他一次。”
　　“帅得非人！”听到这个话题，边上又挤进来几个女生。
　　“特帅，忧郁气质像个王子，但听说似乎身体不太好，出过车祸。”
　　“红颜薄命！”
　　女生哀怨的语气让所有学生连同沈默都笑了起来。
　　又是一阵叽叽喳喳，女生们说些有的没的，其中一个女生犹豫了一下开口：“你们听说了吗？其实祁先生…”
　　话没说完，老师来了，预示着休息时间结束。
　　沈默赶紧坐回到摇椅上，按照刚刚指示的动作开始摆造型。
　　沈默：不用问了，主角就是他了。
　　系统：小默默，最近变得聪明惹。
　　沈默靠在躺椅上，仰着头，阳光从旁边的玻璃窗透进来刚好撒到他的身上，他薄薄的针织衫像是被透过了一样，视觉效果上，似乎像是发着光，他侧面的轮廓很好看，很多学生选择了侧面的角度。
　　阳光晒得沈默懒洋洋，甚至开始有些犯困，他微眯着眼睛，简直快要睡着了。
　　就在这特别舒适的时候，门口传来一位老师闪亮的嗓门。
　　“祁先生！您来了也不说！”
　　沈默睁眼，不知道何时，门口站着一个男人，他至少185，黑的纯粹的眼眸视线停留到自己的身上。
　　他皮肤很苍白，就像是电影里吸血鬼那种，苍白的不像话，但是奇异的是，他唇色居然是粉色，抿着嘴的样子看起来非常的不可捉摸，黑色外套以及那块黑色冰冷的机械腕表让他看起来非常不近人情。
　　画的很认真的学生听到了老师的声音，这才发现祁俞，赶紧放下手中的画板，站起来问好，搞得沈默不知站起来还是坐着好。
　　祁俞没有点头或者答话，而是走了两步到中间来，可以看得出右脚有微微的跛，但是不影响他的行动。他蹲了下来拾起一块画板，拿过张纸，从学生笔盒里抽出一支笔，找了个空位，居然坐下来开始画画。
　　老师见状大喜，感觉通知其他的学生前来围观。
　　今儿是刮了那股妖风，以前祁俞来的时候顶多说两句，稍微点拨一下———如果毒舌批评也叫点拨的话。
　　这下轮到沈默紧张了，屋子内被挤得水泄不通，除了祁俞周围空出一块净地，他气场十足，被他盯着沈默有些手脚不知道哪儿的感觉。
　　沈默只能僵硬着躺着。
　　他画的很认真，每抬起头的时候，黝黑的目光像是探测仪，一寸一缕的剖析着自己。
　　也不过几分钟，屋内变得静悄悄的，只剩下他一个人画笔划过纸张的声音。
　　祁俞很认真，每每低下头画几笔的时候，表情严谨得像是一个学者。
　　但是沈默反而在这种情况下放松下来。
　　十几分钟，沈默无聊的差点睡着，刚刚还会有学生和他聊聊天，这会真的是太安静了。
　　就在这个时候，祁俞停笔了，他画好了。
　　把画从木板上拿了下来，看了几眼，似乎很满意，略露出一点点笑容，虽然那笑看起来毫无生气。
　　霍然站起来，把手上的画递给在一旁的学生，转而走近沈默，沈默被惊得赶紧坐起来，有点措手不及。
　　“您…”
　　他话还没说一半。
　　“兼职的？”
　　“是的。”
　　“几岁？”
　　“二十一。”
　　“只是周末兼职？”
　　“是的。”
　　祁俞从旁边的废纸上撕下一个小纸片，刷刷的飞快写着数字，指节分明的指头把纸片夹过来递给沈默。
　　“还需要兼职的话打我电话。”
　　“啊？”
　　“我工作室缺个模特。”
　　说完也不等沈默反应，直接转头就走，临了还把自己画的那张从传阅的学生手里抽走。
　　沈默这才发现，自己手心居然出汗了，刚刚被一通问的时候大气没敢出，对方迫人的气势几乎压得他喘不过气。
　　“哇！”
　　“池哥你好幸运！”
　　“有什么幸运的，我又不画画。”
　　“祁先生出手很大方的，肯定比我们这边给的多。”
　　前面休息时间话没说完的女生偷偷拉过他到墙角说话：“其实，我听说祁先生是个GAY。”
　　“啊？真的么？”嗯，知道了。
　　“我也是听说的，因为他从来不传绯闻也没有女朋友。”
　　苏池笑了笑：“也许人家洁身自好呢？”
　　“也是也是，那我先回去画画了。”
　　沈默轮完这个教室，和杨尚程调换了教室。
　　也是多亏平常苏池经常锻炼，倒不至于特别酸疼，只是脖子和腰有点僵。
　　“苏池，你要去祁俞工作室吗？”
　　“应该会去，不赚白不赚。”
　　“哈哈，也是，我就没有这个福分了。”
　　“要不然我把你也带去。”
　　“别别别，人家可是大名鼎鼎的画家，别到时候把你弄得下不来台，我这模样顶多给学生画画身体结构，脸的话，没涂黑就算给我面子了。”
　　沈默成功的拿到了任务主的号码，他甚至什么都没有做，顺利得让他自己都有些晕乎。
　　每天照常过原来了生活，到了第二个星期的周末，沈默拿出了那张纸片，犹豫了一下，拨出纸片上的号码。
　　他有些紧张。
　　滴，滴，滴，三声，没有人接。
　　就在沈默听到第五声‘滴’将要挂电话之前，被接通了，但是对方并没有说话，沈默都能感受到隔着电话的尴尬。
　　“您好。”
　　“嗯？”对面传来一个慵懒的声音。
　　不知道为什么，光听声音沈默就突然红了脸。
　　“您好，我是苏池。”
　　“继续说。”
　　“您上次给我留电话，兼职位置还缺人吗？”
　　对面突然一顿，来了精神。
　　“膏素画室？”
　　“是的。”
　　“缺。”
　　“您看什么时候…”
　　“现在。”
　　“现在…？”
　　“对，你是哪所大学？”
　　“x大。”
　　“打车过来，车费我报。”
　　“不用不用，您给我地址，我坐公交过去。”
　　对方也没有坚持，报上一个地址。
　　“如果您不着急，我吃完饭再过去？”
　　“不，就现在。”对方的语气很肯定，并且有些急不可耐的意味。
　　但是沈默就当做自己听错了。
　　“那行，能商量一下具体的薪资吗？”
　　对方报出了一个比画室多了好几倍的价格，沈默没有犹豫了，赶紧一口应下。
　　“我现在就出发。”
　　挂了电话，沈默查了查地址，不算近，但是有公交直达，他随便买了个面包啃，坐上了公交，中途他还睡了过去，差点错过了。
　　一个艺术区，六排一号。
　　本以为应该很难找，但保安告诉他，往前走，第六排，整排都是。
　　“…”
　　按了按门铃，一会，里面传来一轻一重的脚步声。
　　门被打开，祁俞居然穿着睡衣，大片胸膛□□出来，但是相比第一次见他，他那种气场全开的样子显得柔和很多，倒是让沈默没有那么紧张。
　　“您好。”轻轻的一个鞠躬，沈默脱掉鞋子，从玄关进到里面。
　　里面非常大，整整一排，是各种各样的房间，有黑暗系的，粉嫩的，科技感的，还有一些，沈默看不懂的，以及那些看起来让人有些脸红的房间。
　　这大概就是艺术家的嗜好？
　　系统：人家需要灵感懂不懂？
　　他们坐到了中央大厅的沙发上，祁俞喝着刚刚没喝完的咖啡，打了一个哈欠，但是目光紧紧盯着沈默。
　　“你做兼职多久了？”
　　“您是问模特吗？只是昨天而已，可能经验不足…”
　　“嗯。”
　　得到这个回答，对方居然并没有不满，反而表情缓和，似乎很满意。
　　干净清爽的少年让祁俞放缓了声调。
　　“您大概需要几个小时。”
　　“不知道，看情况。”
　　祁俞不紧不慢的喝完最后一口咖啡，站了起来。
　　沈默也跟着站了起来。
　　“你过来，我看看。”
　　少年应他的话乖巧的走过去。
　　围着他转了一圈，像是扫描仪，要把自己完全看得透透的，突然，对方伸手碰了一下他的背，直直的滑到他的腰。
　　沈默颤了一下，刚要说什么，对方开口：“很好，弧度很完美。”
　　“…？”
　　然后没有说任何话，只是甩甩头，沈默便跟了上去。
　　他们走到了一间黑红色的房间，里面有一些看起来很恐怖的道具，说起来有些像是某种刑具。
　　全程祁俞都没有说话，到这里突然轻轻推了他一把。
　　“在这里等，我去拿画具。”
　　沈默点头。
　　走进房间，压抑感伴随着一点恐惧侵蚀过来，这里不舒服，整个氛围让沈默觉得心里毛毛的，但是他强自镇定——这工作而已，没什么好怕。
　　坐到中央的沙发上，等了一会，他虽然尽量不去看屋内的陈设，但还有些不舒服的感觉。
　　等了一会，祁俞终于拿来了画具，这个逼仄的空间里，有了另外一个人，这让沈默长舒一口气。
　　他拿的东西不算很多，只有一个小箱子。
　　祁俞看了看沈默有些发白的脸，又看了看房间，突然开口。
　　“不舒服？”
　　沈默点头：“说不上来。”
　　祁俞没有继续说什么，调整好颜料之后，又看向沈默，沈默一下子紧绷起来。
　　“你就坐在沙发上。“
　　“好的。”
　　看了一会沈默，皱了皱眉。
　　“愣着干嘛？把衣服脱了。”
　　“脱…脱衣服？”沈默的脸一下子红了。
　　“嗯？”
　　祁俞蹲下去挑选画笔，抬头瞟了他一眼，看到他有点发红的脸颊，挑了挑眉。
　　“我没跟你说？我需要的是人体模特。”
　　“…”没有。
　　“那我现在说。”
　　“人体模特的意思……是裸模？”
　　“一般是。”
　　“这……”
　　“不要想太多，虽然我是GAY，但是我绝对不会对我的模特有任何其他想法。”
　　“…”
　　”我是有职业操守的。”
　　作者有话要说：　　沈默：职业操守呢？
　　祁俞：操守。
　　沈默：……
　　嗷呜　抽！红！包！50个！
　　啦啦啦啦 大宝贝们都上车了吗？？


第51章 画家的小模特
　　51
　　祁俞有一个嗜好, 那就是极度痴迷健康的肉体，并不是那种方面的痴迷, 虽然说他不是禁欲系的但是他对待那种事情是需要强烈的心灵契合以及肉体的完美。
　　而他对美好肉体的喜爱程度表达在，他会尽其所能通过画笔将这美好的东西换一种方式呈现出现。
　　但他也有点心理洁癖———即使肉体再完美，心灵上的肮脏也无法弥补，所以他不喜欢找那些在舞台上的模特, 虽然身体上毫无瑕疵，但是内心已经不值得自己动笔去画。
　　眼前的少年, 不对，算是青年了，看起来非常的干净, 上周, 几乎是一眼，他就看上他的肉体, 阳光下，无所遁形的黑暗，他像是一枚漂亮的宝石。
　　看着眼前犹豫的苏池，他加了一把火。
　　“我只是欣赏你的身材，非常。”祁俞加了重音, 他很少这样, 只有对自己非常喜爱的事物才会有这样。
　　“可…”
　　沈默犹豫了, 不知道该不该答应，答应了自己又会觉得很羞耻。不答应可能就错失一个机会。
　　系统：提点你一下。
　　沈默：什么？
　　系统：通过我的观察，祁俞是那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 这种人，往往比较吃欲拒还迎这种调调。
　　沈默：那你的意思就是叫我先稍微拒绝一下？
　　系统：你自己理解。
　　“祁先生，我看……还是…”
　　祁俞突然笑了，一直紧紧抿着唇展颜的时候却是把苏池给惊艳到。
　　“又不是作.奸犯科，你用正当的手段获取报酬，没有什么不妥。”
　　苏池摇摇头：“话是怎么说，但是…”
　　祁俞走近，打量他，漂亮的锁骨在略有些昏暗的灯光下染上一丝暗沉。
　　摩挲下巴，他在对方渐渐发白的脸上流连了几秒。
　　“你来之前洗澡了没？”
　　沈默摇摇头。
　　祁俞走了出去，不知道从那个房间拿出了一套浴衣：“你去洗个澡，既然你不愿意，那就先穿着，时薪照旧。”
　　沈默犹豫了一下，接过来，既然他都这样说了，自己总不能不给面子，自己也不是大姑娘，做派不能扭扭捏捏。
　　浴室在房子那一头，走了几分钟才到。
　　是一个浴池，不算特别夸张，但是洗起来一定很舒服，祁俞没有送他过来，他在大厅等着，又泡上一杯咖啡。
　　沈默还小声的提醒了他总喝黑咖啡对胃不好。
　　虽然有些多管闲事的嫌疑，但貌似祁俞没有生气，只是也没有什么反应。
　　祁俞交代，洗干净点，他不喜欢有瑕疵。
　　艺术家是不是都是这么古怪。
　　沈默冲完澡，还在池水里泡了一下，水温一直是恒温的，还会通过循环系统不断替换干净的水，真的是够享受的。
　　穿上浴袍，略有些宽大，但是还算合身，只是有个很蛋疼的事，那就是换洗下来的内衣裤，他总不能重新穿上洗之前的脏内裤了吧？
　　犹豫之间，浴室门外传来脚步声。
　　“好了吗？”
　　“嗯…只是…”
　　“要穿我的吗？我建议不用穿。”
　　“…”
　　“穿好我就进来了。”祁俞推门进来。
　　祁俞又开始打量沈默，这次的眼神更是入骨，像是要一寸一寸把他揉碎一般。
　　“很好，就这样。”他走了过来，一把抓住沈默的胳膊。
　　“走，我现在很有灵感。”
　　“等等，我还没穿…”
　　被按回到沙发上，沈默发现这个人虽然看起来并不是很健康，但力气却是不小，而且对待画有偏执的态度。
　　“你这样。”
　　被祁俞抓起双手放到头顶，双腿放平，微曲，就这样直挺挺的躺在房间中央的沙发上。
　　一阵窸窸窣窣，手腕间碰到了一个冰凉的东西，还没有反应过来，一个紧实的皮圈套了上来。
　　“？？？”
　　沈默条件反射的抬头，双手挣扎，但是手腕已经被皮圈紧紧束缚住。
　　“祁……先生，你……这是干嘛？”几乎是喊出来的，并且手腕动了动，发现被圈得还挺紧，一时半会弄不开。
　　祁俞却没有其他动作，也没有回答，站起来反复确定他的姿势，刚洗完澡的苏池，散发着一股属于自己常用的沐浴露香味，这让祁俞非常的愉悦。
　　他反复凹了造型，稍微把浴袍撩开一丝露出小腿，这才满意得退到了画板前，拿起一根画笔，理所当然道：“当然是画画。”
　　“你躺好，别动，我很快。”
　　“…”这对话太违规，沈默忍不住脸红。
　　看到青年脸上可疑的红晕，他挑眉：“我尽量快点画。”
　　你特么说话能不大喘气吗？
　　沈默静静的躺着，祁俞也没有其他的动静，真的就是开始画画。
　　静悄悄的，只留下祁俞一点点动作的声音，天花板也是暗黑色的，沈默忍不住闭上眼，他大概不适合这种场景，躺在这里却感觉内心没有办法宁静下来，只能试图闭上眼睛来缓解这种莫名的恐惧和焦躁。
　　看来祁俞的每个房间都是有目的性有主题性的，倒是符合这种怪癖画家的形象。
　　虽然闭上眼，但是沈默睡不着，他呼吸不算急促，但是比平常来得快，这么安静的情况下，睡眠一直不足的他甚至连困意都没有，看来环境对他的影响真的很大。
　　“疼吗？”
　　祁俞自然指的是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