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非亲非故(72)
夏宁远挑了些性价比高的巧克力和花边准备分给同事,又在齐啸云的提醒下备了几把单价5欧的水果刮刀以备不时之需——别看这玩意东西小,造型简单,可使起来特别顺手,不粘皮,很适合送给那些有家庭的同事。
至于张导师,他实在想不出送什么合适,毕竟无论花边、巧克力还是水果刀都不适合一个老人……
最后,他硬着头皮进了一家号称为比利时的GUCCI的品牌店,买了个最便宜的小件皮制品,尽管赶上打折季,仍然花掉了近六千大洋,几乎是内心淌血,脚步飘浮地离开了。
回程那天,齐兆天因目的地不同先走一步,直接在布鲁塞尔与大家分道扬镳。
沈嫣和陈思齐则计划于S市下飞机后转去杭州,看架式很有二度蜜月的意思,而夏妈妈要赶回F市上班,于是也打算从S市机场换乘国内航班。
也许是心理作用,一样的路途,感觉却比去的时候好过,时间似乎嗖地一下就过去了。
夏宁远和齐啸云看假期还有多,索性在S市留了一天,住在当地有名的豫园附近,欣赏了所谓的皮影戏,还排队进了南翔包子店,吃了一笼传说中美味无比的蟹肉包子。
晚上他们坐着轮渡过江,参观S市新区的标志建筑——东方明珠,顺便体验了一把在东方明珠上玩过山车的乐趣……简直跟二人蜜月没差了。
如果不是眼看着假期就要结束了,夏宁远还真想和齐啸云一起把附近的几个水乡游个遍。
玩的时候总不觉得累,可一旦停下来,就会发现体力透支。
回到Z市的那天,夏宁远和齐啸云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扔下行李,冲进浴室,舒服地泡了个澡,顺便运动运动,然后就扎进卧室的大床里,一觉睡到大天亮。
第二天起来,稍微收拾了一下,夏宁远就领着齐啸云上张导师家拜晚年——要是再不去,春假都该结束了。
张导师的儿子今年春节在国外参加一个培训,家政人员也回老家去过节,整个假期张导师都一个人孤零零过的。
夏宁远说要来的前两天,家政人员才刚回,张导师激动得不行,特意让家政人员事先买菜把冰箱塞满,专程等着夏宁远带他的小媳妇来拜访。
门铃一响,张导师撇开家政人员,亲自去开门。
“……”张导师一眼就看到夏宁远的大个子了,不过老头没心思打招呼,两眼贼溜溜地直往夏宁远身后瞅。
“张老……”夏宁远没看清张导师内心深处的WS,认认真真地拜了个迟到的年,张口就是什么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两脚死死钉在原地,一动不动,两只手还捧着个巴掌大小的礼盒,小是小了点,一看就挺有档次。
张导师哪有闲情看夏宁远的傻样,直接一伸手,把人拨一边去,再一瞅,傻眼了……
“是啸云啊!”张导师看着因表情温和显得尤其俊逸不凡的齐啸云,心里直犯嘀咕:难不成夏宁远的小媳妇还排在后头?
“张老,您好。”齐啸云点头示意,手里拎着个果篮,包装不怎么华丽,但是透过保险膜可以看到颗颗水果都大且饱满,颜色也鲜,应该是精心挑选的。
齐啸云在学校里是出了名的冰山,老师找他基本都是求他,没机会训人,因此张导师看到他也有点发怵,不好再拨人,只能退后一步,让出位置,招呼夏宁远他们进来。
结果眼睁睁看着两人进了屋,张导师再探头一看,后面没人了……
张导师还不死心,忍不住又琢磨开了:难道夏宁远的媳妇害羞,半路跑了?
南方的冬寒是让人骨子里透凉的那种,张导师大开着门,阴风阵阵往里窜,家政人员忍不住就叫开了:“张老师,干啥不关门,您小心感冒。”
夏宁远倒是想明白了张导师在眼巴巴地等什么,可他心里也苦哇,如果张导师再年轻个十岁二十岁的,那他绝对敢豁出去告诉老头真相。
张导师也没那么笨,伸脖子等了半天,没见着人,再看夏宁远,眼神闪躲,估计是有什么意外了,当即打了个哈哈,“屋里闷,开门透透气”,满肚子哀怨地把门关上了。
慢腾腾地蹩回客厅沙发坐下,家政已经端了果盘上来,夏宁远和齐啸云正双双站着,跟等训话的。
张导师干咳一声:“都坐吧。”
俩人这才乖乖坐下,夏宁远满脸不好意思地把那巴掌大的礼盒推了推:“张老,也不知道您喜欢什么,一点小心意……”
张导师哪有心思看什么礼物,他可是望眼欲穿地等着看媳妇的,结果媳妇没来,来了两个大男人,一颗长辈的玻璃心几乎都要碎了。
夏宁远对着张导师愁苦的表情一阵心虚,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左手无名指上的白金戒指在灯光下应景地闪了闪。
张导师眼睛一亮,脸上又变得笑眯眯起来:“宁远,你家那位今天怎么没跟过来?”结成功就好,总有一天能见着的。
“……来、来了。”夏宁远结结巴巴地,小心地看了身边的齐啸云一眼。
张导师平时挺精一人,这回愣是想不到别的,只当夏宁远媳妇是临时变卦。
虽然不解自己又不是吃人的怪兽,但张老还是决定给夏宁远留几分面子,于是暂时转开了话题:“我都半只脚在棺材里的人了,买什么礼物,看起来就不便宜,花了不少钱吧?”
夏宁远松了口气,不好意思地挠头:“真的只是小心意。”
张导师也有点好奇夏宁远送了什么,就现场扒开了,等看到方盒里头仅半个巴掌大的一个钥匙包时,才顿悟夏宁远说的话从来没假过,说是小心意,体积果然很小……
不过打开钥匙包,从细节就看出不同了:纯皮革材质,里层被磨到与缝线相同的水平面,简直是吹毛求疵,而锃亮的五金配件上精细的Delvaux刻纹更是彰显了不凡的功底,再看看外表,虽然简约,却透着股大气。
“……”张导师托儿子的福,也享受过不少好东西,那双老眼说是火眼金睛也不为过,虽然没听过这个牌子,光摸摸看看都知道价格不凡了。“死小子,你才刚赚一点点钱,花得倒是挺快!”
训归训,张导师对这个小钥匙包却明显十分喜爱,翻来覆去地看,立即就让家政帮忙把钥匙取过来,现场直接鼓捣。
夏宁远见张导师喜欢,紧张的心顿时松了——老实说,他觉得这么小个东西拿着挺寒酸的,与价格无关,纯粹是看着太小了,要不是齐啸云说张老这样的人比较讲究生活质量,买那些垃圾一样的旅游纪念品,还不如送点实用的东西,他是绝对不会跟自己钱包过不去的。
张导师从提携夏宁远起,就没想过要这个后辈给什么回报,然而夏宁远的上心仍然使他很是受用,连带着对他不带媳妇上门的怨念也削弱了许多。
吃饭的时候张导师也忘了什么媳妇不媳妇的事,张嘴又习惯性地和夏宁远聊起了公事。
中国人在饭桌上谈事几乎是惯例了,不过夏宁远这人比较挫,只能专心做一件事,每每回张导师的话都得停下筷子,直到把话说完才继续吃。
张导师是个人来疯,说得兴起就手舞足蹈,跟个老顽童似的,只要开口也顾不上吃喝。
这时家政正好捧了份热气腾腾的煲汤上来,带点药香的浓汤在冬日里别有诱惑力,无奈一老一小正就着某个话题说得起劲,没人理会。
桌上的菜只上了两荤一素一汤,齐啸云看了就对正欲分汤的家政说了句“我来”,伸手取过碗亲自盛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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