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暗恋了本座的马甲号(62)
他觉得手感不错,又抚摸了片刻,才走回了祁岩边上。
祁岩此时也已经抱着自己的命根子绳子站起了身,冷峻的面孔上微微透露着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抬眼看了黑袍人一眼,再次由衷的道谢。
祁岩除了在自己的方哥哥面前天天笑的阳光灿烂之外,其他时候是很少爱笑的。
他平日里对待旁人的时候,总是不自觉的带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距离感,一本正经而又冷漠。
黑袍人在祁岩冷淡的注视中走过来的时候,动作间有一丝的不自然,只是点了点头没说话,随即单手托起那颗蛋,向着祁岩递了过来。
祁岩便知道眼前这位高深莫测的前辈是在示意自己带着这颗蛋的意思了。
祁岩心下对这位陌生前辈的好意很是感激。
他再度道过谢后伸手借过了鸟蛋:“敢问前辈名号。”
黑袍人长长的眼眸斜着瞥了他一眼,没搭茬。
祁岩便知道他可能是觉得自己没有知道他底细的资格,或者只是不想叫自己知道他是谁。
祁岩便只客套的简单道:“前辈之恩,晚辈没齿难忘,若是日后再有机缘相见,晚辈愿效犬马之劳。”
黑袍人凑过来递东西的时候,几不可查的侧着身子,微微挡着自己的左肩,虽是不明显,但动作间到底也带着几分刻意。
而且两人离得极近,祁岩可以微微嗅闻到一丝血腥味,似乎就是从面前这人身上传出来的。
前辈受伤了?
祁岩微微动了动眸子,趁着拱手行礼之后直起身子的这片刻功夫,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角度,快速向着黑袍人左肩上瞄了一眼。
黑袍人身上一身的黑色,沾了血迹也不显眼,但祁岩还是注意到他袍子的肩头部分,仿佛是被水浸湿了一般,紧紧贴在了身上。
应当就是染了血了。
那黑色的袍子若是细看,便能察觉到已经被撕扯开了细细的口子,像是一片密密麻麻的钢针扎在了他的肩头,形成了一片密集的点状伤口。
黑袍人见到他探查的动作,立刻又掩饰性的藏了藏左侧肩膀,但纵使如此,祁岩还是看了个清楚。
黑袍人胸口微微起伏着,似乎是在剧烈的喘气,片刻之后一跃而起,轻盈的跳到了高处,几下的功夫便不见了。
他虽然看起来并无大碍,但离开的时候叫他们看清楚了他是怎么走的,便是不如上一次离开的速度快了。
祁岩收了收心思,不再胡思乱想,伸手再次确认方哥哥送给自己的绳索收在胸口收好了,这才抱着那颗蛋,招呼着程然一起快些离开。
虽然那黑袍前辈连着解救了他们两次,却并未直接点明什么,但看着就是已经默认了若是他们顺着这个方向一直向前走,便能到达传送阵笼罩范围之内的。
这种能连通两个不同位面之间自由穿行的传送阵,耗能颇大,浩渊宗的传送阵便被加了时限。
此处的开放时间有限,若是他们在时限之外还未找到能传送回去的位置,待到传送阵关闭了,他们便会一直被困在这其中,只能等下一次再开放的时刻了。
只是到时候猴年马月的也不知道两个人尸骨有没有被风化掉,所以他们此时就要抓紧时间了。
而此时,在遥远的大陆另一端,合欢魔宗中。
黎无霜双手端着一个装了半碗液体的白瓷碗,恭敬的单膝跪在大殿之中,目不转睛的盯着绘制在地面上的那一大片传送阵,以及阵眼处放置的阵盘。
片刻之后,阵盘突然咔咔轻响了两声,整个阵盘左右变动了一瞬,随即地上绘制出的纹路之上,便闪烁起了起了淡银色的流光,沿着花纹缓缓流动着。
黎无霜立刻恭敬的低下了头,高举起双手,将捧着的那只白瓷碗托举过头顶:“恭迎宗主。”
淡银色流光汇聚在了一起,又一次微微闪烁了一次之后,阵盘之上便显现出了一个身着黑袍的瘦高人影。
是有个什么人通过这个传送阵法,被传送过来了。
此人一出现,空气中便弥漫起了一阵血腥味。
黎无霜嗅闻道这股子味道,心下一紧,平日里颇为不羁的俊脸一下子紧张的绷紧了:宗主外出受伤了?
谁人竟敢伤了宗主?
但他是断不敢主动上去,劈头盖脸就问了,便谨慎的沉默着,只是维持着托举着白瓷碗的动作。
来人声音嘶哑难听的“嗯”了一声,算是应了黎无霜。
随后他就将大大的兜帽向后掀去,又将附在自己面上,足够遮住整张脸的面具摘取了下来,露出了其下属于魔宗宗主的面庞。
白皙瘦削,冷峻的生人勿进。只是平日里的白皙其实在此时看来,更接近于惨白。
方云一回来,便听到耳边传来了202的冰冷机械音:“恭喜宿主,剧情矫正完成。”
方云沉着脸,默不作声的抬步从阵盘上走了下来,一路慢悠悠的走到了黎无霜面前,抬起右手,轻轻巧巧的接过了黎无霜手中托着的碗。
他单手将碗举起,将碗沿递到了此时看着有些惨白无血色的薄唇边,将液体含入了口中,随后仰头漱了漱口,又吐回了白瓷碗中,递还给了黎无霜。
方云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喉结,随即“啊”了一声,声调不太对,便又轻咳了两声,再度“啊”了一声。
他啊来啊去的,一直等到音色从沙哑难听恢复成了往常的样子,这才止住了。
黎无霜沉默着一声不敢吭。
他在方云漱口清嗓子的空隙,已经竖起了自己身上的每一根毫毛。
他谨慎的感知着宗主的气场,试图以此判断出宗主目前的心情状况,以好判断自己接下来该如何处事。
黎无霜默默感知了片刻,便察觉到宗主还是如往常一般,似乎并无什么特殊之处,这才稍稍松了松面上的表情。
他低垂着头,只是又微微的向上挑了挑眸子,谨慎而快速的瞥了自家宗主一眼。
只见宗主面色阴沉,脸色不大好看,但大约是和受的伤有关系,似乎并无责骂任何人的意图。
他这才用极低的声音嘀咕了一句:“帕子……”
立在门边上的侍女听到了这一声,立刻意会,倒着退了出去,大约是去取可以用来疗伤的东西了。
方云揉好了喉结,抬眸扫了黎无霜一眼,终于在一片压抑到窒息的氛围中开口了:“本座受了些小伤,但是此时不知为何,竟无法自行痊愈。去取伤药来。”
第67章
宗主竟能伤的如此之重?
黎无霜闻言眼皮一跳, 不敢怠慢,立刻从袖中掏出了上好的伤药, 低垂着头, 双手将药举过了头顶:“宗主。”
方云扫了一眼, 没有立刻接过来, 而是先微不可察的动了动自己受伤的那一边肩膀。
已经疼到都麻了。
所幸因为他早先已经点了几处穴位,伤口已经不再怎么出血了。
先前浸染透了衣物的血便已经干涸, 连着衣物的布料紧紧的粘连在了伤口周围,怕是想要好好的将衣物脱下来已经是不行了。
先前出去的侍女在此时又连同着另外一名侍女, 端着一盆清水和几块干净的绷带进来了。
黎无霜心知此时宗主受伤,还不知伤的如何, 现下也就是隐隐能闻到点血腥味, 具体是如何却是不知道的。
若是受了什么重伤,再让外人留下来仔细看清楚了宗主的伤势就实在是不该了。
黎无霜微微抬了抬眼, 隐隐察觉到宗主的目光也正冷冷的落在那两名侍女身上, 便回头低声训斥:“没有眼色么, 出去。”
两名侍女立刻放下手中物件,躬身行礼退下, 走出大殿后还谨慎的关好了大门。
黎无霜待到她们离开了, 才试探性的轻声询问:“宗主, 可要属下将她们……?”
什么?
方云听他这话头,就知道他又有了什么凶残的想法,立刻应声:“不必了。”
黎无霜心下稍安:那便是宗主伤势不重的意思了。
方云扭了扭肩膀,尝试着想将宽松的黑袍脱了下来, 但这袍子左肩处也被血渍粘连着干涸在了身上,甚至有衣物的布料在晶针穿透他的肩膀的时候,连带着被绞紧了伤口中。
他脱到了一半便脱不下来了,甚至因为大幅度的动作,使伤口险些再次出血。
“过来。”方云因为麻木的疼痛,而微微皱了皱眉,抬眼看向黎无霜,“替本座将这衣服脱了。”
黎无霜一直在偷偷观察着宗主的动向,此时闻言虎躯一震:脱……脱衣服?
少年时的宗主,受了伤总是喜欢一个人躲在角落里自己处理好,实在自己弄不好了才会叫他来帮忙。
成年后的宗主,强大且冷漠,拒人千里,平日里没有什么受伤的机会,纵使是伤到了,也还轮不到他来帮忙,宗主会叫贴身侍女替自己处理好。
黎无霜不声不响的吞了口口水:此时突然叫他做什么?
但他心中千回百转,却也不过一刹那的光景,见宗主叫自己,丝毫不敢耽搁,立刻就站起了身,向着宗主走了过来。
他强忍着心中的颤抖,小心谨慎的走到了方云近前,指尖触碰到了方云的衣领。
黎无霜感觉宗主正在冷冰冰的看着自己。
他虽然心中惶恐,但还是依言顺利的将宗主身上的那件黑袍子脱了下来。
方云袍子之下,穿了一身纯白的锦衣,此时却被大片大片的血污染红,看着触目惊醒。
这是受了多重的伤?黎无霜差点被吓得背过气去。
方云听见了他气卡在了喉咙里的声音,微微抿了抿唇,心道:瞧把你给吓得。
方云冷淡道:“干涸在伤口上了。本座脱不下来。”
黎无霜微微应了一声,却一时没想到该如何下手。
方云便再次提醒:“用刀,将旁边的衣服割下来。”
方云说完,从袖中抽出了一把短匕首,递给了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