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渣攻洗白手册[快穿](24)
楚宴没理他,跟守在病床前的梁方圆说了一会儿话,然后又忍不住沉沉地睡了过去,他的医嘱和财产公证都已经做好了,随时可以准备脱离这个世界。
黎晰是当天晚上过来的,病房里很安静也很黑,只有床头亮着一盏小灯,还有一旁的医疗仪器上不时微微闪烁的红色指示灯。
他静静坐了一会儿,才慢慢地握住了楚宴的一只手,而后极轻极虔诚地低头吻了一下。
他开合了一下嘴唇,因为哽咽而没能发出声音:你是不是在怪我?
回应他的只是一片死寂,黎晰揉了揉眼睛,最终低下头将额头紧紧贴在楚宴的手背上,久久不动。
不知道这个姿势维持了多久,一旁的监测仪器却闪烁了两下,频率不同的曲线陡然杂乱波动起来,紧接着悄无声息地划出了一条没有一丝波动的直线。
与此同时,走廊里响起了凌乱嘈杂的脚步声,病房们被推开,有医生和护士一起涌进来,围在了病床前。
“医生,病人心跳停止,脉搏停止——”
“心脏按压——”
——
五年后,黎氏企业召开股东大会,黎晰将自己手中所有的股份都捐赠给了白血病基金会。
关于黎晰,媒体只知他有一位同性恋人和一名自小就在F国学习金融的养子,那位恋人被保护得很好,从来都没在公共场合露过面,是以媒体对于他此举十分好奇,一时对他这个决定,众说纷纭,猜测不停。
三月的天气雨水渐渐多起来,春意正浓,郊区的墓园里树木被雨水洗刷过,显得绿意如洗,一片郁郁葱葱。
黎晰穿着一身黑色的西服,手臂上带着黑纱,岁月将他鬓角的发丝染得斑白,他的目光落着墓碑上的照片看了一会儿,而后慢慢蹲下身,从口袋里拿出手帕轻轻擦拭干净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我这些年……好像一直都在跟你说对不起。”
说完这句话他停顿了片刻,看着照片上仍然年轻的容颜,将额头抵在了冰凉坚硬的墓碑上,然后微微笑了一下,但语气却有几分惆怅:“可今年我不想再说这个了。”
黎晰轻轻摩挲了一遍石碑:“其实不管我说什么,你应该都是听不到了。”
周遭一片安静,只有微风轻轻拂动树叶发出细微的声响。
“岁辞。”黎晰低声而又谨慎地道:“我爱你……”
似乎是察觉到自己的声音太过于轻了,他犹豫了一会儿,怕对方可能真的听不见,才又喃喃地重复了一遍:“我爱你……”
他又在墓前坐了一会儿,说了一些话,直到天色渐暗,他才起身离开了。
五年后,黎晰在P城别墅去世,享年三十九岁。
——炮灰版本番外完
第28章 番外:出院
手术成功后, 按照医生的要求, 楚宴又住了几天的院, 等各项指标都趋近正常以后, 才被准许出院。
张承烨提着蛋糕过来的时候, 黎晰正在帮楚宴收拾东西, 不时地还要给在沙发上悠哉游哉坐着玩平板的楚宴倒点水,削个苹果之类的。
家庭地位真是肉眼可见的低。
张承烨叹了口气,以前他就对两人这相处模式没眼看,这次楚宴从鬼门关走了一趟,恐怕以后, 自己这发小更是要被他吃得死死的了。
不过, 这本来就是你情我愿的事……他心底万分庆幸, 幸好这两人是两情相悦, 而且楚宴也度过了难关, 不然的话黎晰下半辈子估计堪忧吧。
走过去把蛋糕放到桌上,他还没打开呢,门口就有一群小护士凑过来,眼巴巴地跟他要蛋糕吃。
张承烨把绑蛋糕的绸带轻轻一扯, 挥了挥手:“分吧,分吧,本来就是买来犒劳你们的。”
楚宴也分到了一块, 蛋糕上的淡奶油和水果都很新鲜, 清新的甜味并不让人感到腻。
黎晰东西也收拾得差不多了, 洗了个手出来就看到楚宴正坐在沙发上低头小口小口地吃着蛋糕, 不时地转过头看一眼放在一旁的平板,偶尔还会微微地笑一下。
上午的阳光十分明亮,照在他有些长了的,微微盖住眉心的发梢上,显得干净又温暖。
黎晰觉得这美好得有些不真实,凑过去低下头咬了一口他手上的蛋糕,刚好吃到了一颗又大又红的草莓,牙齿咬破汁水后,酸甜的滋味便弥漫了整个口腔。
简直满心的愉悦和开心,他忍不住过去蹭了蹭的楚宴的脸:“东西都收拾好了,我们可以回家了。”
“唔……”楚宴应了一声,把平板随手放到沙发上,开始回头专心对付蛋糕。
黎晰时不时凑过来分两口,一小块蛋糕很快就被吃完了,在离开之前,两人还在沙发上交换了一个湿答答粘腻腻的奶油吻。
张承烨在离开之前还去了一趟主任的办公室,出来的时候愁眉苦脸的。
楚宴吃了他的蛋糕,看他一脸不开心的样子,于是在上车的时候,忍不住礼貌性地关怀了一下:“你怎么了。”
“我爸让我明天回他医院上班。”
“……噢。”楚宴点点头。
黎晰把钥匙丢给张承烨,自己坐到了后座:“挺好的,是时候干点儿正事了。”
楚宴拧开矿泉水喝了一口,听着他俩有一句没一句地说了会儿话,而后就恹恹地靠在后座上闭目养神了。
黎晰看着他紧皱的眉心,有些担忧地问道:“是不是头晕?”
“嗯,有一点晕晕的。”楚宴闻言,脑袋往旁边靠了一些,搁在了黎晰的肩膀上。
黎晰顺手用手背在他额头上贴了一会儿,又帮他揉了揉太阳穴,问道:“好一点儿没有,实在难受的话,要不要还是去看看?”
张承烨抬眼看了下后视镜里楚宴的脸色,安慰他道:“没事,应该就是贫血和低血压,回去多补一补就行了。”
医生都这么说了,黎晰自然就放心了一点。
汽车平稳地行驶了将近三十分钟左右,近郊处的风都要比市中心要大一些,温度相对来说也要低一点。
张承烨打开车门,打量了一下这周围的环境,有花有树有草又有水,完完全全的纯绿色无污染,真的可太适合大病初愈的人休养了。
“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个好地方,不过不是新装修的吧,新房子他可不能住啊。”
黎晰瞥了他一眼:“当然不是新的,也有好几年了。”
行李也不多,黎晰一个人就能搬,张承烨停好车后,没什么事儿把房子从里到外,从前到后都看了一遍。
可越看越觉得自己穷。
这栋别墅背山面水,有巨大的悬垂屋顶,四周墙面都是可以开启的落地玻璃窗,视野开阔,风景如画。
张承烨在阳台上的吊椅上躺了一会儿,感受从高处吹拂过来的微风,和午后温暖和煦地阳光,终于惬意地舒了口气。
黎晰把楚宴的东西放到卧室,然后走到躺椅边,亲了亲还在闭目养神的楚宴:“我带你看看我们的新家怎么样?”
楚宴笑,坐直了一些,微微抬起脸吻了吻黎晰的嘴唇:“不急,明天再说吧。”
黎晰被他撩的不要不要的,本来还想再腻歪一会儿,却被楚宴残忍地催促着去做饭了。
恋恋不舍地一步三回头,那样子简直就是像一条可怜又没人爱的小狗。
幸亏在回来的路上菜都已经买好了,黎晰煮了一锅清爽的靓汤,再清炒了几个简单的小菜就可以开饭了。
张承烨将桌上的菜一一尝了,发现楚宴住院这段时间,黎晰的厨艺简直是爆炸式的提升。
“这地儿我可太喜欢了,我能在你们这里住两天吗?”这话直接是对着楚宴问的,黎晰的家庭地位他已经完全看透了。
楚宴喝了口汤将勺子放下,一抬头发现两人都在看着自己,于是随口道:“随你啊。”
黎晰脸色沉下去,表情极其郁闷。
张承烨笑了笑:“那行,我等下就回去去收拾行李。”
晚上。
吃完饭做运动的时候,黎晰忍不住抬起头咬了咬楚宴的耳垂,难过地抱怨道:“干嘛答应他啊!”
语气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
楚宴摸了摸自己的耳垂,并不疼反而有点痒痒的,疑惑道:“怎么了?”
“我觉得他的要求也并不过分啊,你不喜欢这样吗?”说着狠狠地逗弄了他一下。
黎晰闷哼一声,将头埋进了楚宴的脖颈之中,一边细细地亲吻他的锁骨,一边气闷着断断续续道:“当然不喜欢了,这是我们两个的新家,还没单独在一起呆过一天呢。”
楚宴低头撩开他额前汗湿的刘海,在他额头上吧唧亲了一口,微微叹了口气:“原来你是这么想的。”
这个纯纯的额头吻简直瞬间击中了黎晰的红心,他浑身的细胞都像是长了翅膀,飘忽忽的。
“好吧,大不了我就当家里多养了一只宠物了,不过多做一个人的饭而已嘛。”黎晰喜滋滋的,忍不住又凑上去亲了亲他的脸颊。
楚宴听到他这比喻,忍不住笑了笑,这是什么塑料兄弟情呢。
第二天黎晰晨跑回来,冲了个澡准备下来做早餐,却发现厨房里已经有动静了,他在门口一看,发现楚宴正围着围裙在煎蛋。
从自己这个角度来看,他的双腿看起来格外的笔直修长,黎晰靠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可耻地发现自己,光是看着他穿得整整齐齐严严实实的一个背影,就,硬了。
楚宴转过头,看到他站在门口,指挥道:“帮我看看粥好了没有。”
黎晰本来对他厨艺没抱多大的希望,走过去掀开盖子看了看,挑了挑眉,发现卖相居然出乎意料的不错。
等到吃早餐的时候,张承烨才发现自己的存在有多么多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