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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山纪(46)

作者:看长亭晚 时间:2022-11-24 10:16 标签:灵异神怪 情有独钟 欢喜冤家 东方玄幻

  这一切不过是幻术罢了。修行之人不事生产,却也需银钱维持修炼。只得每月暂聚于某地,以法术幻化出市集的样子,或易或换,便于互通有无。如这类的市集,无论大小,都被称为天光墟。
  天子脚下卧虎藏龙,京师云集无数奇人异士。有如世间繁华街巷般的天光墟,还有享乐放纵的月上台,不但修行之人能进,普通人也能进,只是需熟客领着罢了。
  天光墟中人来人往,皆是拎着灯笼,带着纸面具,奔着相熟的店铺或路摊,各寻所需。时不时有人瞥她们几眼,也只是因为这紫灯笼的缘故。但以此地动辄千两白银的物价,洛元秋心道不用再看了,我可没有钱。
  也有不少人看向景澜,不过见着她腰间的咒剑,当即移开目光,纷纷避让开。洛元秋见了轻笑道:“你们咒师,都这么叫人害怕的吗?”
  景澜道:“大约比洪水猛兽好些,不过也差不了多少。”说着拉紧了洛元秋的手,将她往身边带了带。
  两人挨得极近,洛元秋附在景澜耳畔道:“不单是咒术,其实符术也有许多杀人的方法,为何世人畏惧咒师更甚于符师,这倒有些不公。”
  一队人浩浩荡荡走来,提灯举伞,怪异非常。洛元秋反手将景澜推向一旁,等他们过去后才出来。两人牵着手继续走在街上,景澜道:“我一向以为,咒师较之符师,更明白如何变通。”
  “哦?”洛元秋笑道:“那你一定是没有遇上如我这般聪明的符师。”
  两人在巷子拐角处不约而同地停下脚步,景澜松开手,洛元秋从衣袍上摸下一根细小的草根,道:“有趣,一个符师对我下了追踪的咒术,也是难得一见。”
  她轻轻一掐,草根折断了,落在地上烧了起来,不过多时只剩一点灰烬。景澜道:“你早看出他有问题了,故意过去的?”
  洛元秋答道:“那倒没有,起先我只是想看看他卖了什么符。但是他那架上所贴的符箓大半都弄错了顺序,真是不想看出来都不行,何况那书上还下了迷魂咒。诶,这又是何必呢,如此大费周章,到底是为了什么?”
  景澜唇角微动,道:“你说呢?”
  洛元秋抿唇微笑:“不晓得。”
  景澜修长的手指搭在剑柄上,若有所思道:“尽人事,听天命,凡事皆是如此,却也有不定数。”
  手中灯笼一晃,她向深巷走去,白衣翩然,雾气从袖边四散开:“该走了。”
  从小巷出来,直接来到最初所到的小院边。归还灯笼后,二人照原路返还,马车仍停在巷口外等候,已是天色将晚,景澜将洛元秋送至茶楼边,洛元秋将斗笠摘下,道:“今日多谢你了。”
  景澜一手揭着帘子,一手扶着她,嗯了一声,突然道:“无论你要查什么,都需小心谨慎,万不可大意。”
  洛元秋微微一笑,点头应下,心道景澜果然聪明,这都被她察觉出了。
  她立在寒风中看着马车远去,等全然看不见了,这才入茶楼寻了个座,等着陈文莺与白玢来巡夜。坐了一会,她从袖中掏出那枚丹药来,仔细端量着。
  只是这么一个小小的东西,竟无故与十几年前的一道邪咒联系在了一起,连同那道人身上所刻的咒术,都是出自一处。
  洛元秋垂眸沉思,心不在焉地看着茶盏,丹药在手指尖转动,思绪如一团乱麻。
  半晌,她极轻地叹了口气,将丹药收好。忽然抬头向东边看去,日暮天寒,窗外尽是神色匆忙急奔归家的行人,方才那道凌厉的目光,仿佛只是她的错觉。
  拨了拨茶叶,洛元秋若无其事地低下头,略有些烦恼,到底是等鱼自己上钩,还是赶鱼入网呢?
  作者有话要说:我肥来啦!小受们快欢迎葵攻!!
  。


第35章
  马车驶入锦河巷,并未走大道,而是另绕小路,从偏门进了宅院。
  车帘边缘透进一道光,景澜将遮面的黑布解下,眼眸顷刻间被映亮,仿佛是月下若即若离的云雾,随流风聚散。在昏暗的马车中静坐了片刻,她轻轻地叹了口气,这才起身从车中下来。
  管事等候已久,急忙迎了上去,低声道:“大人,王大人一个时辰前到的府上,小的曾道今日大人外出,不便迎客,他却说无妨,就在府上等大人回来,一定要见大人一面……”
  侍女为她披上大氅,系上带子,景澜解下咒剑交给她,另把斗笠也塞进她的怀里,道:“都放好了,下回也要用。”又转头与管事道:“走吧,去见王宣。”
  灯火通明的厅堂中,王宣坐在椅子上,手边的茶已经换了几道,不过他连碰都不曾碰,只是垂手端坐着。
  景澜从雕花木门后绕出,在主位落座,下人及时奉上茶水,她端起慢慢喝了一口,道:“什么事?”
  王宣未着官服,做寻常打扮,显然不是为了公事而来,但他开口却道:“太史局送来的案卷,台阁是否已经看过?”
  景澜眼眸微动,道:“司文遣人送到府中,不过那时我正闭关静修,不曾细看,交由文书,批示后发还他了。”
  王宣几不可察地松了口气,拱拱手道:“此事已经传入宫中,朝堂也颇有微词,昨日陛下已经召见太史令详询此事,并着京兆府与大理寺一并审查此案,公文已经派下。”
  他话说的十分客气,仿佛是在忌惮着什么。景澜抚过衣袖,淡淡道:“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鄞州暗哨来报,百绝教在南方再现踪迹,似有死灰复燃之象。此事说大不大,当地官府与朝廷自然会处置。只是案子又涉及明年秋闱,想必朝廷不查个清楚,不会轻易罢休。”
  王宣静默片刻,勉强开口道:“前日宛玥到我府上做客与我说,你年年都会去她那里……”
  景澜放下茶盏,打断了他的话:“是又如何?”
  王宣看着她的眼神复杂之极,半晌才道:“没什么。”
  景澜微微勾唇,低头掩住眼中嘲讽,再抬起时已挂上了温和笑容,道:“还有什么事吗?”
  王宣面容冷峻,下颌线条紧绷,低声道:“这么多年来,你可曾后悔过?”
  景澜定定地看了他一会,极轻地笑了笑:“你这话,倒有些意思。”
  洁白的手指不紧不慢地叩着漆光明净的桌面,发出轻微的声响。满堂灯火辉煌,落在她眼中,却是一片寂冷:“后悔?后悔又有何用?难道单凭一点悔意,便能动摇山河,扭转乾坤了吗?”
  王宣顿时黑了脸,深吸了口气,冷冷道:“你”
  景澜却抬了抬手,道:“庆奉十六年,曾显赫一时的玄门七姓,经天师府叛乱一事后,不过八年,仅剩四姓存世。在这八年间,七姓族人相继亡故,每隔几日便有人披孝抬棺出葬,时人称这七族所居的岁关巷为断命巷,传言这巷中道路暗通阴间,所以发丧频繁,巷中纸钱终年不绝,哀声哭号不断。”
  她垂眸把玩着一枚同心结,漫不经心道:“不过是坊间谣传罢了,这七族人莫名亡故,皆源于一道阴毒之极的血咒。这道咒,凡是中咒之人,右臂渐生出一道黑色细纹,随着时日增长,慢慢扩及整条手臂,最后皮绽肉烂,脓血横流,终日被疼痛折磨,直至身陨人亡。”
  王宣神色微变,右手不自觉动了动。
  景澜将同心结捏在手心中,指缝间泄出一点明艳的红,悠然道:“起初他们还以为这是病症,请医问药皆是无果,等到死人的时候才明白过来,这是咒术所致,寻常药石如何能医?而那时先帝在世,因天师府一事,严下禁令,不许玄门中人擅离京师,违令者视作逆谋犯上。就这样,七姓虽取代天师府统领道门,却是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族人一个个死去”
  王宣蓦然喝道:“住口!”
  景澜唇角上翘,将同心结收进袖中:“既然已经踏上这条路,有些话不必再说了。你要知道,多的是人等着,等着你摔下来的那天。”
  厅中华灯璀璨,碎光星点般落在两人衣袍上。景澜微扬起头,光自鼻梁而下,更显肤白如雪,唇若含丹,清冷眼眸中映出点点金芒。她施施然离座,向厅外而去。从王宣面前走过时脚步微顿,轻声道:“师弟,居安思危,你可要当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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